所以古扉十分不喜歡他,嬤嬤與他提起過,小時候他剛被接來,貴妃娘娘隻要一抱他,古扉便衝過來,不讓抱。
開始貴妃娘娘還會稍稍收斂一下,怕傷了他的心,次數一多便開始數落他,自私,是哥哥要多讓讓弟弟之類的話。
古扉因此更討厭他,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無論對外還是對內,貴妃娘娘在的時候,會好一些,不在了簡直一息都不想跟他待。
興許是因為古扉跟彆人不一樣,也有可能人就是這樣,在乎你的人,你不在乎,不在乎你的,你反而在乎。
古扉越是討厭他,他越是想著法子與古扉交好,一起玩兒,把自己最好的玩具都分享出來。
如果古扉還不理他,他就哭,隻要他一哭,貴妃娘娘就會讓古扉妥協,陪著他玩。
這時候無論他要抱抱還是背背,古扉都要照做,他喜歡跟古扉一起睡,躺進他懷裡,還喜歡騎在他身上,揪他的辮子,吃他碗裡的飯,有貴妃娘娘撐腰,古扉根本不敢拒絕,叫他事事得逞。
古扉老是叫他小惡魔,每天都將窗戶和門封得死死的,防止他進去,但是他在外頭敲門,被貴妃娘娘聽到,替他做主,古扉還是要開。
無論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這些都是老嬤嬤告訴古熙的,古熙聽的時候沒覺得有半點吃驚和奇怪,似乎理所應當,就該如此一樣。
或許他本心裡也覺得,老嬤嬤沒撒謊,這就是他與古扉的過去。
不是親的,勝過親的。
古扉看似各種不願意,其實妥協就是願意。
“嗯。”古扉又咬了一口‘梅花酥’,“他學說話的時候,第一個叫的人是我。”
小孩兒差不多一歲左右學說話,母妃想讓他討父皇開心,教他喊父皇,下人們教他喊母妃,想讓他哄母妃開心,沒人教他喊哥哥。
但是很奇怪,他無師自通,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哥’。
第一遍的時候不清晰,聽起來像‘狗狗’,慢慢的變成了‘鴿鴿’,然後是‘哥哥’,大家都聽到了。
母妃將發愣的他拉過去,去抱墊著腳尖,張開手臂要他抱抱的古熙,古熙還親了他一口,小屁孩尚在流口水,弄的他滿臉都是,他想撒手,母妃不讓,說弟弟正開心呢,再抱一會兒。
“他每天都會接我回去。”
古扉的年紀到了,要去進學,在尚書院,離長明宮有點遠,差不多要走一刻左右,他每次一出尚書院的大門,便能瞧見一個小肉團子邁著不穩的腳步朝他奔來,掛在他身上要抱抱,要轉圈圈,風雨無阻。
下雨下雪他也會來,除非生病走不動,有一次生病也來了。
古扉還記得,嬤嬤時不時舊事重提一遍,印象深刻。
說是下午玩水凍的流鼻涕了,人剛睡著,一到點,突然醒了,吵著鬨著,拉著她去接哥哥。
他挨板子被罰的時候也是古熙偷偷的給他送菜送飯。
所以要說多討厭古熙,其實也沒有,隻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而已,覺得他搶了自己母妃的愛,原本可以分享一整個的,後來變成了三分之一,另外二分給了彆人,自然會有意見。
但是……有時候又會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比如說他一個人的時候,隻能找母妃玩,玩不到一起去,母妃覺得他幼稚,笨,蠢,但是和古熙一起,他就可以儘情的嘲笑古扉,幼稚,笨,蠢,還流口水。
古熙流口水很嚴重,一天要換好幾個口水巾,古扉不流,所以在古熙麵前賊有優勢,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古扉經曆的,八成花溪都知道,古扉一開口,她就知道他講的是那段,就算沒有細說也無妨,她早就讀了原文。
“既然你心裡已經有了選擇,那我就摻和了。”花溪拍了拍他的肩,“哭也哭過了,‘梅花酥’也吃了,該出去偷筍了。”
古扉兩三下將手裡的餅一口氣塞進嘴裡,空出兩隻手,‘嗯’了一聲的功夫,倆人已經出現在外麵。
在裡麵耽擱了很長時間,外麵其實才一小會兒,老嬤嬤進屋去拿掃帚清理地上的東西,留古熙一個人在外麵。
他小屁孩一個,沒人在乎他會不會看到什麼,直接當著他的麵走出來,商量著挖哪一顆?
花溪的意思是挖筍就好,筍會長成竹子的,但是古扉的意思是,挖筍萬一壞了,沒種活,還要來一趟,不如收一整個。
反正是他弟弟的,他弟弟奪了他那麼多愛,他拿他一根竹子,他應該不會有意見。
花溪知道他還有點餘氣,想‘報複’古熙,沒應允,怕挖個大坑被發現,然後追究責任。
倆人最終還是隻挑了筍,筍很多,也沒人去吃,有些都已經很老了,委實可惜,花溪想了想,挖了兩。
一個用來種,一個用來吃。
有空間的井水在,幾乎沒有種不活的東西,所以另一個可以放心的做煙筍。
達到了這次來的目的,雖然沒有砍到竹子,但是搞到了筍也是一樣,倆人毀屍滅跡似的,把動過的土埋回去,完事後準備離開。
古扉跟著花溪,花溪怎麼做,他就怎麼做,花溪搓了搓手,他也搓了搓,沾在上麵的泥嘩啦啦的往下掉,看著很是解壓。
古扉盯著瞧了一會兒,不經意間抬頭,捕捉到不遠處古熙愣愣的身影。
麵朝著這邊,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啪!
手裡的小木鏟掉了,古熙似乎剛想起來,表情瞬間從迷茫轉為吃驚,還有隱隱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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