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思齊來訪,方才在一旁看甄述練劍看得興致勃勃的褚白也走了過來,對著思齊行禮:“拜見翁主。”
甄述看著還有些虛弱,但褚白已經大好了,行動之間看不出一看不出是一個受傷之人。
思齊和褚白聊起了家常:“我看你們公子字寫的很有名家風範,華先生也說,他這兩日偶爾有興致之時也會吟詩作賦,我雖然不懂武功,但是看他劍練得不錯,倒像是行家出身。我隻是有些好奇,你們公子如今究竟是讀書還是習武?”
褚白道:“我們公子自幼還是喜歡從武更多一些,但家裡老夫人還是更想讓他從文,把他拘在家裡年了幾年書,後來老夫人過逝了,公子著甄家娘子去了袁家後,沒人在拘著了,便開始習武。袁家也有好的教練師父,我們公子住在鄴城這幾年學得還算不錯,也跟著袁熙參加過幾次戰役……”
隻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名家教出來的劍法也不是保命符,這次出師未捷,差點沒命,多虧了翁主仗義相救。
說話間,甄述換了衣服出來,又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了。
思齊衝著他點了點頭:“這身衣裳出門正好。”
甄述問道:“翁主是要帶我出門麼?”
思齊“嗯”了一聲:“我已經跟曹家二郎那裡談妥,今日帶你去和甄家阿姊見上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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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的正院內,卞氏正在那裡頭疼。
曹丕出征之前,又跟任氏鬨了一場,兩人的關係也達到了前所未有之僵。
曹丕要忙著準備出征的事,也沒空管她,等曹丕離開許都出征之後,任氏則直接跟卞氏告辭,收拾行李回了自己娘家,到現在還沒回來。
如今曹丕在鄴城見到甄氏甚為喜歡,並一路保護著帶了回來,執意要納了甄氏。
任氏此時還在娘家,尚且不知此事,可若是日後回來,看到甄宓後,想來又是一場風波。
即便當初曹丕娶親時候,自己對任氏不算太認可,但人心是肉長的,相處了這幾年後,作為婆母,自然更向著這幾年朝夕相處的任氏而非剛剛被他們父子帶回許都的甄氏。
卞氏其實並不希望曹丕像他父親一樣,將有夫之婦憑著自己的喜好據為己有,故而曹丕請納甄氏之事,卞氏看阻撓不住,本來想著拖上一段時間,好歹等任氏回來再商量著辦。
可奈何曹操太過縱容曹丕,當即就答應了讓他迎娶甄氏的事情,弄得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有些措手不及,如今兩人已生米煮成熟飯,她更是不好再管。
卞氏心裡頭想勸一勸任氏,畢竟她自己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還是蠻有發言權的。
曹操這些年從外頭帶回來的側室實在不少,從前幾乎在每一處常住的城中都有宅子,甚至還有那些婦人生下的養子……
但隻要不對正室構成威脅,作為當家主母,沒有強勢的娘家,隻能依靠家中主君生存,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好。
曹丕和曹操的性格某些地方是有些相像的,若是任氏執意如此,怕是日後也要走先頭丁夫人的老路。
丁夫人如今離姻後,過得也並不算好。
畢竟女子身處這個時代,本來就艱難,她以前尚未進教坊司時候,是在家乾過農活挨過餓的,如今能夠吃飽穿暖,兒子孝順,和夫君維持表麵的尊敬和諧也是很難得了。
就是不知道,任氏能不能想通了。
畢竟如今曹丕對甄宓是真的上了心,若是將來任氏回來,不顧她的勸阻把鬨大了,最終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如今卞氏年紀不小了,也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隻希望孩子們能夠安安穩穩的。等任氏回來後,曹丕房裡頭安定下來,她再抽空去看看先夫人丁氏,送些東西過去。
聽說丁夫人近來過得一直不好,也斷斷續續地病著。
這位畢竟是司空的表妹,曹操事情多顧不上,她卻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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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齊帶著甄述抵達司空府時,迎麵遇上走出來的郭嘉。
郭嘉見了思齊停住腳步:“這些天都忙什麼呢?早聽說你回來了,卻一直都得見到你的人,阿奕昨兒還問起了你呢,沒想到今兒就叫我碰見了。”
思齊好奇道:“郭奕問了我什麼?”
郭嘉道:“他這段時日新解了幾本書,想跟你論上一論。”
誰知這小娘子一回來就野得沒邊兒了,壓根兒就沒去他這個先生府上拜訪。
被先生這麼點名後,思齊不免有些臉紅。
因為郭嘉實在是太忙了,她老早默認自己就是個被放養的學生,念書也的確不比前幾年時候認真,沒想到先生突然點起了此事,有些不好意思。
思齊對著郭嘉保證道:“今兒還有些事,明天一定!”
兩人說話之間,甄述走了下來。
郭嘉看了一眼甄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也是被這個年輕公子的容貌所驚豔到了。
郭嘉看到甄述後,又轉頭看了一眼思齊,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眼神。
思齊原本沒覺得自己什麼事,被先生這麼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卻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