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1 / 2)

圖靈密碼 非天夜翔 19134 字 7個月前

從昨天晚上開始, 佟凱就忽然覺得家裡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家裡從管家到這群執事, 都有點奇怪, 大家似乎對他的人身安全問題, 表現出了過度的擔憂。先是姐姐打電話來問長問短了一番, 恐怕他在國內著涼感冒, 管家又特地找來醫生,為他做了全麵的體檢。

從前荷蘭那邊一周致電一次,確認他是否還活著, 而現在, 每天姐姐都會給他打一個電話。

佟凱一臉茫然, 坐在搖椅上,正打算看會兒書,管家埃德加拿出四條毯子給佟凱看, 佟凱說:“右邊那一條吧。”

埃德加:“我建議您把這四條都蓋上。”

佟凱驚恐道:“你會捂死我吧!”

埃德加:“這是您姐姐的吩咐。”

佟凱:“為什麼家裡上下,都突然關心起我的健康問題了?算了……最近確實有點缺乏運動。上次跳傘差點心臟都蹦出來了。”

時值隆冬, 佟凱家裡繁花盛開,四季如春, 家裡空氣非常清新,外頭則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石氣,彆墅區裡有不少小孩在玩鞭炮。

“我決定出去跑一會兒步。”佟凱放下書, 一張一張地掀開毯子, 去換運動服。

埃德加馬上過來, 給佟凱塞了一個暖爐,又在運動服裡貼了好幾張暖寶寶, 戴上毛線帽。

半小時後,埃德加帶頭,一群男執事身著西裝,前麵兩個開路,後麵四個尾隨,大家各自伸手,跟著佟凱一路小跑,紛紛給佟凱擋狗。

佟凱:“…………………………”

“埃德加,”佟凱停下腳步,說,“最近發生什麼事了麼?”

埃德加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接過iPad,站在一旁,彬彬有禮道:“您想聽哪個國家的新聞?”

佟凱環顧四周:“你們這是在搞什麼?”

一排執事趕緊站直,退到一旁,佟凱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再看埃德加。

“都給我回去,”佟凱說,“回去打桌球泡妞玩電子遊戲!走走走!簡直神經病!”

埃德加說:“荷蘭那邊特地叮囑過……”

佟凱:“埃德加,你想被方姨討厭嗎?不想吧?”

埃德加:“……”

佟凱一指家的方向,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埃德加隻得掏出一個項圈,說:“那您至少把這個戴上,這樣一來,衛星定位,就隨時能找到您了。”

佟凱:“你確定這個不是定時炸|彈?我怎麼看見它還在閃紅燈啊!”

埃德加:“每十秒一次,可以朝衛星發送您所在的地方,這是您姐姐吩咐的。”

佟凱:“你們這是遛狗嗎?就不能換個手環?”

埃德加:“手環功率有限。”

佟凱:“算了算了……快回去吧,行,行,我戴著,彆再來煩我了。”

埃德加站在路邊,朝佟凱揮手。佟凱鬆了口氣,不舒服地調整了下項圈,一臉莫名其妙,跑了幾步,拐了個彎,好了,現在……終於可以假裝路過江子蹇家門口了。

今天是個陰天,佟凱深吸一口氣,慢跑過小區,來到江子蹇家門外。

一名五十來歲的花匠戴著手套,一身藍色工作服,正在清理花園裡的杜鵑。

“嗨!”佟凱朝花匠打了個招呼。

江潮生把剪下的杜鵑扔到一旁,擦了把汗,說:“是啊,是啊。”

江潮生對著杜鵑花,心中憑空生出許多傷春悲秋的感慨——春來時杜鵑正當花季,隻要照料得宜,勢必開得很漂亮,正如江家如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繁華景象。年初七就要摘帽,酒店遍布全球各地,怎一個“繁華”能簡單概括?

但學哲學的江潮生,看到花開時,總會想到花謝,到時滿地落花飄零,將何等令人悲傷?理應給這麼美麗的花兒蓋一個小溫室,想到溫室,又想到最疼愛的兒子,江子蹇可不是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終有一天,當迫不得已離開這溫室時,便將遭遇風吹日曬、雨淋霜打,最終苦不堪言……當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想到這裡,酒店大亨江潮生的內心深處,便不禁沉甸甸的。

江潮生朝佟凱笑著說:“你是鄰居?”

佟凱:“對,我就住你們家後頭,這麼辛苦啊!”

江潮生:“過年前,得把這裡剪完!”

佟凱:“我家也種了不少!荷蘭杜鵑有點嬌氣!喲,您種得真不錯,有空能來我家幫看看不?”

江潮生笑道:“不敢當,有時間我過去走走?”

這花是江潮生親自從荷蘭買回來的,兩人於是隔著鐵門攀談起來。江潮生注意到佟凱脖子上那個過一會兒就閃一下紅燈的項圈,有點疑惑,不敢隨便放他進來,想來想去,驀然想起不久前……霍蘭思代表朝江子蹇說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頓時就緊張起來。

“你們家少爺在嗎?”佟凱又問,“我有事兒找他!”

江潮生:“!!!”

佟凱:“?”

“在,在。”江潮生遲疑道,“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說聲。”

佟凱:“謝謝啦!”

江潮生尋思良久,走出一個安全距離後,五味雜陳地又看了眼佟凱。一定是霍蘭思派來的!找江子蹇,隻有這一個可能!

“小驢。”

“哎!爸爸!”江子蹇正和吳舜湊在一起,看他打遊戲。

江潮生神色凝重道:“外麵有個人,脖子上戴著個定時炸|彈,說有事找你,你有朋友是……做這行的嗎?”

江子蹇:“……”

吳舜:“……”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吳舜說:“不至於吧……快過年了,長什麼樣?”

江潮生說:“保安盯了他很久了,我看不能讓小夥子們上,年紀輕輕的,萬一被那家夥抱住,炸個屍骨無存,我怎麼忍心?讓他衝著我來,萬一衝著你,爸爸可就……”

“爸!”江子蹇滿臉驚恐,“讓我去!可我沒得罪什麼人啊!”

江潮生:“霍蘭思不是朝你放過狠話?當時咱們笑笑也就過了,沒想到……”

江子蹇:“!!!”

吳舜說:“先不要緊張,我去看下情況,保鏢們呢?”

江子蹇道:“糟了,好幾個都回家過年了,這不是持槍,是炸啊!保鏢一起上也摁不住吧!”

吳舜說:“能看到監控嗎?先看監控去。”

江潮生帶著兩人到了保安室,保安隊長如臨大敵,盯著屏幕,說:“老板,那人走了!”

佟凱在外頭等得不耐煩,四處走來走去,看見有個小孩自己在路中間站著,趕緊過去,說:“你爸媽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走了就好,”江潮生說,“走了就好。”

“又回來了!”保安隊長瞬間也緊張起來,指著監控。

佟凱已經把那孩子送回家去,左右看看,背朝江家,監控看得不太清楚,脖子上的衛星定位器還在一閃一閃的。

監控室裡站了兩名保鏢,開始端詳,研究項圈閃光的瞬間。

保鏢甲說:“我在利比亞的時候,見過這種炸|彈。”

江潮生:“……”

“小型的。”保鏢乙凝重地說。

江家四個保鏢甲乙丙丁,丙丁放回家過年了,與甲乙輪班。

吳舜:“波及範圍能到多大?”

保鏢甲:“不太清楚,至少也是方圓三四十米了。”

保鏢乙:“現在關鍵得找到控製器在哪裡。”

保鏢甲說:“咱們上三樓去,準備雪球機,往裡頭放一排台球,瞄準他的頭部,有希望把他打昏。”

保鏢乙說:“要麼還是從樓上滑下去,把他撲在地上吧。”

江子蹇:“不行!這樣你倆都會喪命的!”

保鏢乙說:“沒關係,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護你們的安全。”

保鏢甲臉色一變,心想不要了吧,你不怕死我怕死,我年終還沒領呢。

江潮生問:“在哪個地方炸的話,家裡是沒事的,隻要彆太靠近。”

佟凱穿了身運動服,戴著頂毛線帽,從大門外露出小半個身體,吳舜觀察良久,一時無法下定論。

保安隊長遲疑地看了一會兒,說:“三四十米,可能會炸死咱們家的孔雀,您看,他朝池子外走過去了。”

江潮生:“孔雀被炸死沒辦法,總比人出事好。”

吳舜:“千萬彆放他進來,而且你看他懷裡揣著什麼?不會是手榴彈吧?”

保安隊長說:“老板,不如我從這條路偷偷過去,繞到假山後麵,把電棍從籬笆後麵伸出去,在背後電他一下,當場就倒了,這電棍,連大象都能給電趴下!”

江潮生道:“我去。”

江子蹇說:“我去!”

江潮生:“驢!”

“爸!”江子蹇說。

吳舜:“先報警,待會兒警察就來了,我這就打電話給朋友。”

佟凱等了半天,不見江子蹇出來,等得不耐煩了,在籬笆外跳了幾下。

“他在想辦法翻進來,”江子蹇說,“不能再等了。”

江潮生說:“我出去引開他的注意力,把他帶到外頭沒人的地方去。”

吳舜:“或者你們可以埋身進籬笆樹叢去,突然跳出來偷襲他,把他打昏。”

保安隊長說:“用電棍吧,電棍最保險。”

江子蹇一把抓起了電棍,衝出了保安室,吳舜馬上道:“回來!”

江潮生正要出去,保安馬上一把抱住了他,說:“老板!您不能去!不能去啊!”

兩名保鏢示意江潮生稍安,領帶飛揚,跟著江子蹇跑了出去。

吳舜回到保安室,緊張地看著監控,隻見江子蹇提著電棍,快步出了花園,左看右看。吳舜馬上打江子蹇的手機。

吳舜:“不要說話,聽我的。”

江子蹇路過孔雀,孔雀朝他開屏了。

江子蹇點點頭,示意孔雀安靜,這大冬天的,不要激動。兩名保鏢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子蹇身後,分開左右,準備包抄。

吳舜:“往左一點點。”

江子蹇選了地方,把電棍從籬笆裡密集的樹後伸出去,吳舜說:“往右一點。”

江子蹇調整了電棍位置,吳舜隻能看見佟凱那頂毛線帽在外頭移動,江潮生說:“不不,再過去點。”

江子蹇整隻手伸進籬笆裡。

佟凱熱得很煩躁,拉開拉鏈,把手爐拿出來,在手裡拋了拋。

緊接著,江子蹇的電棍戳了下佟凱。

佟凱:“?”

“電!”吳舜當機立斷道。

佟凱一轉身,電棍開啟,頓時電得他摔在籬笆上,滑了下去。

江子蹇朝攝像頭位置比畫了個動作,江潮生說:“成功了!快回來!快!”

江子蹇朝電話裡說:“我到外頭看看。”

吳舜:“彆出去!千萬彆出去!”

“彆離開家!”江潮生馬上道。

江家的籬笆樹牆外,佟凱側躺在地上,歪著頭,手爐掉在一旁。

江子蹇:“鐵定昏了!沒關係的!”

保鏢說:“我們去看看,子蹇,你快回去!”

江子蹇差點被自己手裡的電棍給電到,膽子向來很大的他按了指紋,出鐵門外,跑到籬笆牆前,關了電棍電源,先是小心地戳了戳佟凱。

保鏢隨時護著江子蹇,江子蹇又戳了戳佟凱的項圈,用電棍抵著他的下巴,讓他側頭。

佟凱昏迷不醒。

江子蹇一看到佟凱的臉,頓時靈魂出竅,升空而起,飛上藍天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方姨正準備過年的菜,炸了一盤帶魚給天和當零食吃。

天和給聞天嶽修他掉進鍋裡的手機,關越一手拿著油炸帶魚喂天和。

張秋換了睡衣,側坐在沙發上,聞天嶽搬了張小板凳坐著,給張秋捶腿,張秋眼皮不抬,手裡卷著本竹簡,看得昏昏欲睡。

“怎麼這麼安靜?”張秋道。

天和莞爾道:“因為沒什麼可說的。”

關越:“……”

張秋一到,關越當場就老實了,一家之主的氣焰瞬間消失,張秋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幾次試圖朝張秋解釋,都被張秋毫不留情地強行閉麥,警告他禁止在自己麵前吵架,否則就呼他巴掌。

張秋:“叫普羅出來說說話吧,好久沒見,挺想他的。”

關越:“普羅在罰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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