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抽了,”佟凱說,“以前有時陪老師抽幾根,我需要想想事情。”
江子蹇:“雪茄可以嗎?”
佟凱點點頭,江子蹇便起身,親自去拿了雪茄盒,挑出一支雪茄,點了燈,剪雪茄,點好。佟凱看江子蹇的眉眼動作,江子蹇晚宴後換了身仿大不列顛軍服款式設計的西裝,換了馬靴,相當英氣。
“我爸自己都舍不得抽。”江子蹇點好後遞給佟凱。
佟凱說:“不怕挨你爸的揍?”
江子蹇:“沒關係,你抽他不會說什麼。”
佟凱手指挾著雪茄,解釋道:“在Johnny看來,聞天嶽找了你、我一起,討論由你出麵,開一家科技創業公司的目標,是完全合理的。”
江子蹇說:“這我知道,可以拉升江曼的股價,隻是……”
佟凱:“你聽不聽?這麼多問題我不說了。”
江子蹇忙笑著示意佟凱說。佟凱想了一會兒,續道:“聞天嶽現在被天和剝奪了所有財產繼承權,當然也是他自己作死,覺得當初轉到弟弟手裡,隨時可以弄回來。結果關越半點不客氣,控製了整個聞家。”
“如果能好生走下去,也就算了,眼下Andy要對付關越,聞天嶽可不想和關越一起死。”佟凱手指點了點茶幾,說,“聞天嶽心裡鐵定是這麼想的。”
“對。”江子蹇說,“關越對人其實看得很透,除了天和。”
“關越也知道你不爽他。”佟凱說。
江子蹇說:“其實也沒有不爽。”
佟凱說:“小不爽,現在由你出頭來開這家創業公司,是理所當然的。以聞家與江家的關係,聞天嶽自然是背後出謀劃策的那個,一旦關越死在Andy手上,聞天嶽還有個緩衝,能與Andy達成合作,接手所有原本屬於Epeus的數據,也包括了人工智能普羅。這就是關越的設計,很合理,對不?沒有騙他們吧?”
江子蹇:“對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並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無論關越用什麼辦法,我相信Andy都絕不會放過他。”
佟凱:“今天我們說的話,Johnny一定會去告訴Andy。”
江子蹇“嗯”了聲,佟凱神秘地笑了笑,說:“Andy知道了以後,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江子蹇:“扶天嶽上來,和關越鬥嗎?”
佟凱:“說了這麼多,你傻啊。Andy都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搞這麼多有的沒的乾嗎?”
江子蹇:“???”
佟凱低聲道:“我再確認一次,這裡沒有竊聽器吧?”
江子蹇:“絕對不會有。”
佟凱還是不太放心,說:“剩下的,要不你還是問天和吧。”
江子蹇知道今天的這場賭局事關重大,最好還是由當事人朝他解釋,便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靠在沙發一旁看佟凱。
佟凱:“看什麼?”
江子蹇:“我突然覺得你有點陌生,寶貝,今天你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嗎?”
佟凱:“我今天說了這麼多,哪一句?”
江子蹇笑著看佟凱,兩人對視片刻。佟凱說:“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在這裡開乾啊,到樓下舞池中央去都可以呢。”
江子蹇忽然道:“下雪了,你看。”
佟凱回頭望向沙發背後,說:“挺舒服。”
江子蹇指指自己身邊,示意佟凱過來,佟凱便滅了雪茄,坐到江子蹇身邊,兩人靠在那張天鵝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紛紛揚揚的雪。
江子蹇說:“這雪茄的氣味,小時候我聞過一次,就像香草冰淇淋。你喜歡吃香草冰淇淋嗎?”
佟凱:“你怎麼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幼稚。”
佟凱側頭看江子蹇,兩人對視,江子蹇靠近些許,佟凱意識到了什麼,也靠近些許。
江子蹇穿著騎士款的正裝,佟凱則穿著西服馬甲,兩人坐在沙發上,江子蹇注視佟凱的雙眼,看他的唇,窗外雪花飛揚。
佟凱親吻了下江子蹇,江子蹇則摟著他的腰回吻,順勢把他按在沙發上,舌頭強勢地探了進去。
“那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天和道,“我看馬裡奧都快激動得尿出來了。”
關越:“不到一千萬,太粗俗了,不要說這個字。”
天和:“接下來呢?”
關越遞給天和眼藥水,朝下看了眼,說:“你二哥呢?”
天和戴上耳機,說:“普羅,通知秋姐把人引到位置上去。”
“已經去了。”普羅說,“我建議你們快點解決,接下來我有些話想說。”
張秋與肖琴倚在二樓的露台上閒聊,關越與天和走到花園的僻靜角落。
“我真的覺得這一場戲實在沒有必要。”天和說,“而且隻有這麼一名觀眾,你確定要演?”
關越:“我認為有,來吧。”
天和:“可以不要嗎?”
關越與天和站在噴水池邊上,關越說:“給一個漂亮的收尾。”
天和:“這半夜三更的,還點什麼眼藥水……”
天和走到長椅上坐下,關越跟了過去,說:“務求逼真,我知道你想很久了。”
天和想了想,說:“從來沒有,哪怕再生氣。”
關越說:“我怎麼記得,總有人揚言要揍我?一次到位,快。”
天和隻得站起來,走到關越麵前,抬手,輕輕摸了關越的側臉一下,說:“啪!”
關越:“……”
肖琴與張秋說話說到一半,肖琴自關越與天和走出花園,便注意到了他倆。那一巴掌的動作後,肖琴的聲音頓時停了停。
張秋:“?”
肖琴笑了笑,假裝沒看見,繼續說話。
花園裡,關越將天和拉到懷中,緊緊抱著。
天和靠在關越肩膀。
關越低聲道:“可以重一點,打是親罵是愛。”
天和聽到這話時笑了起來,兩人就這麼靜靜抱著,站在紛飛的小雪裡。張秋又與肖琴聊了會兒,轉身進去。
關越:“下雪了。”
天和:“嗯,再站一會兒?”
兩人就這麼靜靜抱著,天和抬手,撫摸關越的頭發。宴會廳裡響起樂隊齊奏的《卡農》那樂聲仿佛從天而降,又從地到天,與風裡的雪花同為一體。
關越:“再三確認一下,你愛我嗎?”
天和低聲道:“當然了,除了你我就沒愛過彆人,連這都看不出來,我想也許有必要真的給你一下重的。”
關越:“我就知道開了個頭以後不得了了。”
關越抱著天和,輕輕地晃了晃,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在卡農的音樂裡跳起了舞。
江子蹇解開佟凱襯衣第三四顆紐扣的時候,關越與天和進來了。
“你們繼續。”天和說,“我什麼也沒看見。”繼而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不不!”佟凱馬上推開江子蹇,說,“天和!你家被偷了!”
天和說:“已經知道了!”
關越下樓梯,說:“正常離場,不要緊張。”
“你演上癮了。”天和站在拐角滴眼藥水。
關越先是去朝Johnny與肖琴告彆,天和臉上還帶著些許水痕,兩人都心不在焉的,天和勉強笑了笑。
Andy帶著馬裡奧與爵磊等手下站在二樓朝下看,見天和與關越離開了宴會廳。
馬裡奧:“關越不會乾的。”
Andy搖搖頭,譏諷地笑了笑:“他會,越是表麵強硬的人,內心就越自卑。他的囂張正證明了他的自卑。”
關越開著車,天和膝上攤開隨身電腦,嘗試著連接家裡的門禁係統,密碼被清除得乾乾淨淨,權限被降成最低級,所有攝像頭全部失靈了。
“這到底是誰派的人?”天和說,“膽子實在太大了。”
關越:“對方有備而來,家裡硬盤儲存了多少資料?”
普羅:“我建議不要緊張,隻要敵人將任何一件電子設備接上網絡,我就能進行反向追蹤。”
天和:“核心資料不在家裡,但爸爸留下的研究筆記是在的!還好我重新掃描了一份上傳到服務器裡了。”
關越:“我記得存放資料的電子保險箱挪不走,先不報警,看看情況再說。”
過年時間,家裡雇的保安隻留兩個人輪流值班看外麵的大鐵門,彆墅區裡增派了人手巡邏,警惕性一直很高,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了,天和根本沒想到會在年初七發生入室盜竊案。
“警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天和說,“對方是先解除了紅外係統,從院牆外翻進來的。”
關越把車開到家門口,天和關上車門,關越馬上上前拉住他,過去按了指紋。
指紋還能用,大門“嘀”一聲開啟,家中漆黑一片。
天和低頭,看見玄關裡擺了雙破舊的運動鞋。
兩人都不去動它,關越走過玄關,皮鞋落在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關越捋起袖子,走進客廳。
一名年近四十歲的男人背對他們,吃著鹵菜,喝著葡萄酒,在黑暗裡對著膝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照在臉上,棕黑色的頭發裡帶著少許白發,絡腮胡尚未刮乾淨,那張臉帥氣而滄桑,就像一名流浪天涯,終於回到家的旅人。
天和與關越靜靜地站在客廳入口處,看著那男人。
男人穿著浴袍,顯然剛洗過澡,他喝完了一瓶酒,起身,亮出腕上手環,在客廳的酒櫃密碼鎖上刷了一下。“嘀”一聲,酒櫃密碼被破解,打開,男人拿下一瓶酒,順手開了燈。
客廳大亮,男人忽然注意到客廳裡的兩人。
“大哥?!”天和的聲音發著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