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崢像看傻子一樣瞥了他一眼，努力壓下情緒，淡然溫聲：“琴瑟和鳴羨煞他人。嗯，好事。”
薑崢在薑崎這裡幫忙翻找許久，才勉強讓薑崎滿意選中了情詩。薑崢回去時，天色已經很晚。彼時俞嫣不在房中，而是去了練舞房練舞。
俞嫣又恍然。這就是相處久了嗎？相處久了，就會習慣了薑崢的存在。她垂著眼睛，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望著自己光著的一雙腳，慢慢發覺就這樣在薑崢麵前露出腿與腳，似乎也並不會太難為情了。
那個胖乎乎的，大概隻知“床前明月光”的五嫂？行吧，情人眼裡出西施，古人誠不欺人。薑崢與薑崎對視了一息，默默收回視線，繼續幫忙翻閱著詩詞卷。
俞嫣“嗯”了一聲，便收回視線，繼續去翻圖冊。直到薑崢走遠了，她才後知後覺地回頭，望向自己的小腿。她望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坐起身，有點彆捏地將滑落的褲腿拉下來，將小腿藏好。
薑崢猶豫了一下，想起上次看見俞嫣跳舞的情景，他又去了練舞室。
他立在她身側，離得近了，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橘子甜香。
薑崢沒回答，而是抬抬眼，先問：“世間第一女郎是誰？”
被俞嫣壓著的心跳一下子炸開。她慌亂了一息，出於本能地拒絕：“我、我明天要早起去薔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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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張了張嘴，卻是沒法說出口。她輕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你鬆鬆！”
他聲線懶散，低淺的聲線裡噙著微沙：“撞到哪裡了？”
薑崢盯著俞嫣翹晃著的小腳，緩步朝她走過去，溫聲詢問：“怎麼在這裡看書？”
如果他一定要分出一丁點的兒女情長給一個女子，那隻能是俞嫣，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俞嫣的手一下子彈開，直接被她藏在了身後使勁兒攥住。夜色藏住她發紅的臉頰。她緊緊抿著唇，連喘氣也放得很輕很輕。
俞嫣微怔，小聲問：“你沒睡著呀？”
她知道他去了浴室，也再次聞到了衣料燒焦的味道。她推門進去，立在門口，尋到薑崢的身影。
“好。”薑崢答應得也很乾脆。
他扯了扯被子，仔細幫俞嫣蓋好，然後起身離開寢屋。
俞嫣轉過臉來望向薑崢，一張嬌靨出水芙蓉般嬌妍，垂落下來的青絲籠著層縹緲的霧氣，明顯是剛沐浴過的模樣。她彎眸：“已經練完啦，看一會兒書就回去。”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俞嫣並沒有在跳舞。她趴在鋪地的雪白柔毯上，一手托腮，一手翻著書頁。兩條小腿翹起來，紗料褲腿向下滑去，堆在腿彎，露出光潔纖細的小腿。未著襪履的兩隻小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晃悠著，又偶爾腳踝相搭。
“是嗎？”他聲音很輕，“看來是我回來太晚，也該去梳洗了。”
“你和弟妹的感情不是也很好？”薑崎上半身前傾，隔著滿桌的書冊向薑崢靠近，“人本來就是你自己挑的。如今正是新婚燕爾蜜裡調油的時候吧？弟妹不管是論美貌還是才情……堪稱世間第二女郎。青序很喜歡她吧？”
薑崢握住她的腰，微用力往上一提，俞嫣直接撞進他懷裡，撞得微微疼。
一陣很長的寂靜之後，薑崢問：“想今晚試一試嗎？”
隻有他的妻子才配他拿出那一丁點的愛戀。
俞嫣又看了一會兒書，才回房。薑崢已經沐浴完躺下。床幔未放，俞嫣一進屋就看見他合著眼。她將腳步放得輕淺，輕手輕腳地吹熄了燈，再放下床幔。她欲上榻，一片黑暗裡，想著不要碰到薑崢將他吵醒，正想著要不要從床尾爬到床榻裡側，腰身卻忽然被薑崢握住。
俞嫣聽見薑崢輕笑了一聲。
俞嫣望著他，隱約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並不明白。
俞嫣躺在床榻上發愣，那仍舊藏在身後的手仍舊有著細微的顫。許久之後，她掀開被子起身，出去尋薑崢。
“你、你怎麼又燒我的衣裳……”俞嫣聲音是小小的，也是亂的。
薑崢的視線這才俞嫣輕晃的雪足上移開，望了一眼她攤開的書，見是跳舞的畫冊。攤開的書頁上，站在圓鼓上旋身起舞的舞姬身姿曼妙，嫵媚動人。薑崢卻很快將目光移走，重新望向俞嫣。
“你五嫂啊！”薑崎脫口而出，又理直氣壯地一本正經。
他垂著眼，凝視盆中的火光。晦暗的光將他的眼睫拉出很長的陰影照在瑩白清雋的麵頰。
“釀釀——”他拉長音緩慢地溫柔喚一聲，再慢慢抬起眼睛望向立在門口的俞嫣，火光照亮他漆曜的眸子。他問：“你真的不知道我拿你的心衣做了什麼嗎？”
至於薑崎問他的問題？男兒誌在四方，兒女情長隻是小事。小家安穩是為了更好地做大事。什麼喜不喜歡，沒有用的東西。
薑崢沒有鬆手，反而是抱著俞嫣，將她從他身上抱到床榻裡側。床榻裡一片黑暗，俞嫣下意識不願徹底壓著他的身體到床裡側，她胡亂伸手去扶床榻，卻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你……”她軟聲嗔怪，“你把我撞疼了！”
“又弄臟了。”薑崢如實回答。
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同時僵了一下。薑崢先反應過來，轉過身將俞嫣穩妥地放在床榻裡側，再低聲：“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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