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剛睡著, 就被他的倒黴堂弟叫了起來。
他不但有起床氣, 還特彆重, 半天黑臉還沒調過來。
臉上可真是可以稱的上“黑雲壓城城欲摧”, 他頭發淩亂,拉成一條線唇忽然挑了起來:“不是要乾架嗎,打吧,都彆客氣,打殘廢了,我把你們拖回去。”, 他這話說的陰氣森森, 明明是青天白日, 卻是如鬼語般淩厲。
此刻天上還正好飛過兩隻烏鴉,兩聲突兀的嘶啞的嘎嘎嘎, 驚的一林子鳥雀亂飛。
可能是雲遮住了太陽,天色剛好暗了一瞬。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鬼片都是先做這樣的鋪墊,前兩天晚上剛播出青麵獠牙的鬼片, 不知誰先叫了聲,有鬼。
小樹林頓時響起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小孩奔相逃竄, 丟兵棄甲,散了個乾淨。
雷澤食指中指按壓眉心,隻覺得鬨心, 等回去非得把那小混蛋收拾一頓, 他處氣息不順中,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綠茶不但不躲不藏還為他鼓掌:“恭喜雷先生一戰成名,想必您的大名會在一天之間傳遍七裡八街,從此封神,可止小兒夜啼。”
雷澤覺得更頭疼了,他皺了下眉,掩不去的陰沉,他吐出兩個字:“閉嘴。”
綠茶麵色不改:“莫非你要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雷澤被這玩意氣笑了,他扯了下唇,牙齒森白:“見你細皮嫩肉的,不如當下酒菜,吃了正好。”
邢文雪本來就有點怕,聽見這更是慫了,而且雷澤生的還很高大,她正想喚她這作死的二姐姐離開,又聽她表姐語不驚人死不休。
綠茶麵上飛出兩朵桃花:“我知道天生麗質,你不必誇獎,若是心悅於我,想來現在告白也是可以的——”
邢文雪簡直麵如死灰。
雷澤這次不止頭疼了,他太陽穴還抽抽了兩下,他覺得此地不宜多帶,快步離開了。
邢文雪拽了下她的衣袖,表情非常誠懇:“二姐姐,你知道麼——”
綠茶挑眉:“什麼?”
邢文雪:“我對你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就算是黃水決堤,也擋不住我以後要誓死追隨你的勇氣。”
“……”綠茶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滄桑,“你要知道,行走江湖身不由己,作死一定要有智慧和勇氣,這才是真正敢於麵對人生的勇士。”
邢文雪終於忍不住了,破功笑了出來:“二姐姐,你真是會吹牛逼。”
綠茶麵色清淡,深藏功與名,謙虛道:“一般般,一般般而已。”
這文化人之間的吹捧算是以此結局,兩個人用著過命的交情,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回去的時候,就差肩並著肩手拉著手了。
許鳳見她閨女興趣高漲,全然沒有今早要她一起來的不情願,她笑道:“怎麼這麼高興,拾到金子了嗎?”
邢文雪喝著碗裡的粥:“何止撿到金子了,我拾到了開啟寶藏的鑰匙了,馬上就能富可敵國,爭霸天下。”
“……”許鳳,她閨女怎麼才出去一下午說話就這個調調了,她側過頭,去看綠茶。
綠茶坦坦蕩蕩,目光澄澈。
許鳳收回了懷疑的目光:“彆給我貧嘴,好好說話。”
“怎麼了?”葛老太沒聽清她的外孫女在說什麼,但是聽清許鳳說的了,“女孩家活潑些好,彆管這麼寬,是不是,文雪?”
邢文雪終於嘗到了被長輩偏袒的滋味兒,她笑的眼睛彎彎的:“是,姥姥。”,這聲姥姥可是喊的響亮。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
飯後,天晚了,但是都沒一點睡意,葛老太罕見的拿出了蠟燭,讓孩子們去房間玩。
這可是個稀罕玩意。
院子裡圍著一圈人,抱著膝蓋,看著被點亮的蠟燭。
一開始畫風還算正常,說說笑笑鬨鬨。
到後來,就開始講鬼故事。
綠茶憑借她繪聲繪色的語言能力,強大的空場能力,成功的嚇的男孩嗷嗷叫,女孩子花容失色。
最終,被葛老太以她們太鬨,都趕回去睡覺了。
本來是綠茶和許靜一個屋,又多加一個邢文雪。
好在床還挺大,她們三個就橫著睡了。
邢文雪家教也挺嚴的,睡到日上三竿是件不被允許的,第二天也體驗了下。
“二姐姐,這次睡的好爽啊。”邢文雪在床上躺屍,“你是不是每天這個時候都這個點起?”
綠茶在梳辮子:“我這是陪你的,平常這個點,我都在外麵跑兩圈了。”
邢文雪更崇拜她了:“你好厲害。”
綠茶對著鏡子,手忽然抖了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是她強行壓下了,非常淡定的哼出來一個字:“嗯。”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許靜和其他幾個姑娘已經在做飯了。
二胖在掃地,非常殷勤。
邢文雪挺驚訝的:“你弟還掃地啊。”
綠茶在刷牙,她把泡沫吐出去:“我弟有一個當男人的自覺。”
邢文雪竟然信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