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時候, 會讓人心情莫名的好,綠茶是這樣的。
另她意外的是,饑荒並沒有發生, 去年出了一個鬼才, 可以說解決了全國性的大問題。
現在路邊都是張燈結彩的, 鞭炮聲不絕於耳, 孩子都呼啦啦的串成一團,在街上瘋跑。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除去各家各戶的門口, 其他地方的積雪還沒有清理。
白茫茫的一片。
她哈了口氣, 升起了一團霧,彆說挺好玩的。
屋簷上也是雪, 門口邊種的樹葉子早就禿了,剩下枯手般的枝丫, 橫橫斜斜的離著,頗有風骨。
街上人不多,都在掃大街,爭取在雪被人踩實之前, 清出來一條路來。
風嗚嗚的吹著, 綠茶把圍巾往上拉了拉, 隻留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目視前麵。
遠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像是在歸途上緩緩爬行的蟻, 走的極慢, 然而卻十分堅定不移。
在靠近些,是一個墨綠色的點,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囊,軍靴深深的陷入雪中,留下一行深深淺淺的印記。
他靠近了,劍眉斜斜飛撲鬢角,深灰色的瞳孔裡麵形成了近乎瘋狂的漩渦,眉目犀利而英挺,肩寬腰窄,身量高大,看起來英姿勃發。
二人對視,目光撞到一起,像跨越了萬千星河。
二人都很沉默,靜置了有兩三分鐘。
綠茶先開口的:“過的好嗎?”
雷澤肩上還背著一個行軍背囊,他往前走了兩步:“我過的好不好,你不知道麼?”
愛你,一直是負重前行。
綠茶笑了笑,沒心沒肺的樣子,眉清目秀,眼波流轉間是清澈的涼意:“我又沒有千裡眼,順風耳也是不存在的。”
雷澤告訴自己,訓練的時候把自己累的氣都喘不過來的時候,就沒力氣想她了,但是這沒用。
清醒的時候能克製住自己去想,夢裡就又出現了。
站在河邊衝他笑,梨渦淺淺,眉眼彎彎,每個表情都生動的不得了,就跟她真的站在他眼前一樣,就是他不敢去碰,害怕碎了,所以他就隻能站在不遠處,跟她說說話,最多在罵一句:“真是小沒良心的。”
綠茶還隻是笑:“我可有良心哦,不信,你摸摸?”
雷澤覺得心神都蕩漾了,他邁了兩步,抱住了她:“我好害怕你把我忘了。”
綠茶不知道雷澤這麼大個子有一顆如此多愁善感的心,但是現在也不能再退貨了,她本來想拍一下他的背的,但是沒夠著,於是就安慰的似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腰:“乖,彆怕。”
雷澤這是脫離了大部隊出來的,這次他們的任務是橫穿一個省,徒步走,隻給了一個月。
假期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的,他繞了遠路,就想看看她。
其實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但是他知道她絕對不會籍籍無名的,然後一打聽就知道她人在哪了。
本來還有些近鄉情怯,自個整天日曬雨淋的皮膚糙了很多,他其實挺害怕,她會嫌棄的。
就是一走近這裡,他就看見了個人,就沒多想了:“你彆哄我。”
綠茶很有耐心:“我從來不說謊。”
雷澤稍微有點安心了,他拉住綠茶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哥剛領到衣服的時候就覺得把你的手放裡麵特彆暖和。”
綠茶也覺得挺暖和的,雷澤的身體就像一個大暖爐,熱烘烘的,她動了動手,和他十指相扣。
雷澤覺得心裡很暖:“我喜歡這樣。”
綠茶抬著頭看他,彎了彎唇:“真蠢。”
雷澤沒反駁,路上雪還沒掃,他想和綠茶多處一會兒,就找了個疙瘩角把包放下,用雪埋了起來。
綠茶覺得他動作挺麻利的,然後指了指前麵的一處房子:“我姑家就在這兒。”
意思是他可以直接把包放進去,不用藏雪裡。
雷澤沒這麼想,他十分激動的把包拎了出來:“你準備好了嗎?”,真是現在就要把他介紹給她家裡人,他是不是應該在去洗把臉,換身乾淨一點的衣服,才顯的精神一點。
綠茶挑眉:“我姑姑應該不會拒絕一個當兵的在她家放點東西。”,換句話說,你想多了。
雷澤還是單手拎起了他的包,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昂首闊步:“我準備好了。”
綠茶把門推開:“進來吧。”
雷澤一緊張就邁成了正步,他手裡還拎著二十公斤的包,路滑,平衡沒把握好。
綠茶依然冷靜:“你不用行這麼大禮。”
雷澤不覺得丟臉,在他媳婦麵前,他也樂意,他很快站了起來。
“姑姑,我朋友來了,我陪他出去走走,他的包先放在屋簷下麵了,我就不吃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