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嬤嬤反應過來,前麵被烤的生熱, 背後卻出了一層冷汗, 差點癱軟下去,又哭又笑的樣子:“主子, 奴婢去請太醫。”
這件事,實在鬨的太過,綠茶被關了禁閉。
她個人是沒什麼感覺。
董嬤嬤受了驚嚇, 正臥床休息, 現在她身邊就隻有流碧和流衣兩個大宮女。
“他現在怎麼樣了?”綠茶最喜歡崇華殿的地方 ,就是她的床。
“回主子,齊王殿下在外麵歇息。”流碧說話沉穩,“要不要宣他進來。”
綠茶笑著勾了勾唇:“不用,我去看他。”
她可不想讓這糟心的玩意一直作死, 他死了一了百了,拖著她也送命,她可不樂意。
想讓他自發的想活著,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綠茶知道一個簡單又快捷的辦法。
早春依舊寒冷。
綠茶的衣著向來華麗,就算是她現在一身素白, 眼睛透亮,唇紅齒白,看起來純真又可愛:“你冷不冷?”
齊戚咬緊了牙關, 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單薄的背弓成弧, 臉上透著不自然的紅,蜷縮在地上,並沒有答話。
綠茶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她手很白,細嫩,關鍵是溫暖。
然而齊戚還是半垂著眼,裡麵還是深不見底的寒淵。
“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會覺得你不想要你的舌頭了。”這句話說的輕而又輕,輕快裡帶著調笑。
齊戚卻忽然睜開了眼睛,黑沉沉。
他寧願死和願意彆人折磨他是兩回事,他從質子一路摸爬滾打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能屈能伸是必不可少的。
他討厭彆人威脅他。
綠茶見他有了反應,才收回手,一邊的流衣用帕子給她擦手,仿佛上麵沾染上了汙穢的東西。
“我是真的想和你一塊玩。”綠茶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太陽突破雲層,霞光萬丈,“你怕是要熬不下去了吧……在不用藥的話。”
能不快死嗎?
昨夜淋了一身水,在外麵呆了整整一晚上,發燒到現在還能成個傻子,她也真佩服這個反派了。
她在賭,齊戚就算是不想再稱霸,也肯定想報負回來。
這個人,瑕疵必報。
隻有活下來,才能報負回來。
一步,兩步……
“公主殿下……”嘶啞的嗓音,乾澀的猶如磨砂時發出的響聲。
綠茶回頭看去,發現齊戚的眼睛真是漂亮到了極點。
氣死沉沉的時候暗淡如深淵,一但亮起來,那便是燦如星辰。
他似乎廢了極大的力氣才跪坐起來,弓著背,額頭貼在冰冷的地方上,卑微到可憐:“還請公主殿下饒了臣下這一次。”
綠茶心想,這下真的離死不遠了。
她內心在瘋狂哭泣。
可是裝逼的感覺好爽。
沉迷於作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但是就是爽。
未來統一七國的大boss現在拜倒在你腳下是什麼感覺?
綠茶覺得自己身體每個細胞乃至靈魂深處都在開花。
原諒她吧。
“你說,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齊戚依然低著頭,隻不過前麵多了一片純白衣角,他磕了下眼:“我是您養的狗。”
綠茶突然老臉一紅,這麼羞恥的話,她一般是不說的,但是說的時候還是蠻爽的。
齊戚良久沒聽到回應,他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她臉蛋發紅的眼睛濕漉漉的樣子,看起來真當純良可愛。
隻不過內裡腐爛發臭,再好的殼子都掩不住。
“主子。”流碧出聲提醒,“您不宜在外麵待太久,該回去了。”
綠茶這才回神,慢悠悠的走著,恩賜般的說了句話:“去請太醫,彆讓他死了。”
太醫還是上次那個。
他給齊戚把了把脈,醫者仁心,齊戚已經陷入了昏迷,他隻能對一邊的宮女說:“這位小公子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了。”
宮女福了福身:“奴婢會稟告給主子的。”
太醫見狀歎了口氣,提筆把藥方寫下了,還欲開口再說寫什麼,卻被宮女打斷:“這是主子的事,多說無益,還望太醫慎言,來人,送太醫回去。”
齊戚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還清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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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節,舉國同慶。
綠茶也被熙帝放了出來。
還特意多敲打她了兩句,下次再胡鬨,就不止關禁閉這麼簡單了。
綠茶是被罰了一次,可是熙帝的愛護之情溢於言表,她還是可以橫著走。
設宴的時候,綠茶的位置隻次於熙帝與皇後。
本來是不和禮節但是熙帝說憐惜她幼年喪母。
沒人不長眼的出來找黴頭。
一個公主在得寵又怎麼樣,礙不了他們什麼事,與其得罪她,不如去巴結她。
正是花開的時候,京城內一片升平之象。
送給皇帝的賀禮,不需要多明貴,心意到了即可,這是對大臣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