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福利院有個後門,隱藏在茂密青翠的爬山虎下。
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它發酵成罪惡肮臟成為惡的發源地。
一輛明藍色的大巴,上麵印著‘宏遠長途’的字樣,上麵有著許多漂亮的少年少女,他們蒼白,皮膚細膩,拍著手,唱著歌,黑色的眼睛像蘊含著期待……恐懼,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
新聞報道,利落的女主持人,聲音帶著些許沉痛和哀悼。
季夏晟在看電視,煙蒂燙傷了手指,他才慢慢放下。
“客運……西山……墜毀……屍骨無存……陽光福利院……”
季夏晟剛開完會兒,頭發上打著打蠟全部梳到腦後,露出了深邃俊美的五官,男人一身得體的西裝,長腿伸到茶幾底下,他表情幽深,然而腦中一片空白。
他閉了閉眼。
梧桐樹下,少女一身輕盈藍,她笑眯眯的,“叔叔,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地方了。”
季夏晟剛抽完煙,他嗓子有點啞:“你要去哪?”
他一直沒查到她的來曆,真的像是從天而降一樣。
他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眼睛微眯,唇邊忽然揚起一抹笑,聲音仿若歎息。
“彆忘記回來。”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甚至可以說是很短,不到一個月。
對她的態度卻很怪異,怪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鬆了鬆領帶,衣衫淩亂,少有頹廢的,躺到沙發上一動不動。
安安叫了一聲,跳到他身邊,乖巧的蹲下,似乎在安慰他。
說來也巧,這隻布偶貓也是在雨天遇見的,寵物店的店員,拿著貓糧,一聲一聲的叫著:“長安,長安,過來吃飯了。”
他腦子裡一直有個模糊的聲音,是男子的歎息,念著模糊的兩個字,他一直聽不清,內心卻無比渴望著這兩個字,就在這一刻,他確定了。
夢魘中,站在大殿裡身著黑色龍蒼白俊美的男子,喚的是長安。
他買下了這隻布偶貓,取名叫安安,養在了身邊。
他睜開了眼,順了順貓毛:“安安。”
安安搖了搖尾巴:“喵喵~”
季夏晟勾唇,誇讚道:“真乖。”
安安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尾巴還一直搖著,瞳孔剔透如流水:“喵。”
………………
藍海,孤島。
白色的實驗室,光滑的實驗台折射的陰冷的光,冰冷的銀白鐵刃井然有序的擺在實驗台旁邊。
一旁豎著的巨大玻璃缸內,裡麵充滿著瑩綠色的液體,裡麵浸泡著人體的各種器官。
實驗台上坐著幾個漂亮的少年少女,他們身著白色的病號服,柔順的黑發貼到額前,他們眼神明亮,拍著手,唱著歌:“我聽見回聲,來自山穀和心間,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不斷地重複決絕,又重複幸福,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敗,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樂此不疲……”
實驗室乾淨而明亮,纖塵不染。
綠茶赤著腳,坐到一邊的實驗台上,手裡擺弄著實驗器具,她頭發散在腦後,臉蛋白皙乾淨,眼瞳乾淨,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潔白的脖頸上青色的動脈在緩緩流淌:“長日儘處,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將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愈。”
林閩剛被放回來,他嘴唇青紫,卻依然帶著笑,眼神明亮如星火:“我們總將擁抱愛與永生。”
綠茶跳下去,腳步輕盈:“所以,你可彆提前死了。”
林閩白了她一眼:“瘋子。”,被人當實驗品的感覺真不好受,可是,痛苦與掙紮的時候,他能感覺身體裡其他東西在複蘇,他渴望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綠茶笑眯眯的:“這裡真好玩。”
林閩不答話,他剛被注射進去了藍色試劑,並不好受。
綠茶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你說,我能覺醒什麼特殊能力?”
林閩一直覺得她挺沒眼色的,他張口挺費力的:“臉皮厚入城牆挺適合你的。”
綠茶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林閩笑了,狐狸眼飛揚:“做夢。”
林羽不但沒瘦還胖了些,健康了很多,臉蛋肉乎乎的:“姐姐肯定很厲害。”
綠茶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也這麼認為。”
林閩彆開頭。
認識了她,才知道什麼叫做作死無止境。
他們背負著血與罪孽,所以無懼於這一切,甚至,覺得這是一場洗禮,唯獨她。
笑的像個傻逼,沒心沒肺。
紮個針都要回來抱怨半天,說自己痛的要命。
真矯情。
林閩想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