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是愛情。
———六月二號。天氣,晴。
燕尾服的侍者很快就端著托盤過來了, 他唇邊還帶著兩分羞澀笑:“這是您點的。”
林羽拿出了一遝錢放到托盤上, 用食指頂在唇邊:“姐姐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哦, 多的當小費,謝謝。”
酒吧裡燈光昏暗隻有舞池上的跑馬燈亮的能照亮周圍人的臉。
侍者剛好對上林羽的眼睛,臉白了一瞬, 慌忙的扭過頭, 語澀道:“謝謝。”
侍者是個年輕的大學生, 這個酒吧算上亂,但是工資高, 他們培訓了兩個星期就上崗了, 他走之前, 看到了那人手腕上的手鏈, 沉默了一下,離開了。
那款手鏈名為潘多拉……拍賣會上被人用三千萬拍下。
他們這一行,是要有眼力的。
林羽拿起一杯長島冰茶, 遞給綠茶:“姐姐。”
綠茶還觀望著, 她接過杯子喝了口才發現是長島冰茶,她挑眉, 看向林羽:“小孩不能喝酒,把那杯遞給我。”
林羽搖了搖頭, 手裡的鑰匙隨著他的動作響了一下:“你應該少喝點的。”
綠茶也不能去搶, 她看著酒吧上麵的吊燈, 憂桑道:“你長大了, 都不聽話了。”
傅洋看了眼,眸中閃過絲驚異:“是她?她回來了。”,他還記得綠茶,當年那個小姑娘縮在沙發椅上,一雙乾淨的貓瞳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季夏晟拿起酒杯,在唇邊輕抿了一下:“是回來了。”
傅洋勾了勾唇,笑的狹促,他壓著領帶往下拉了拉,食指中指並攏:“看來人家小姑娘還沒忘了你,肯定見過了吧。感覺怎麼樣,你……寂寞麼?”
季夏晟:“不寂寞。”
傅洋吹了聲口響,揚聲道:“看來人家是沒希望了,你真是太容易讓人傷心了。”
季夏晟並不答話,眸微磕。
綠茶看著舞池躍躍欲試,也想下去。
林閩才辦完事,身上的大衣還沒脫,青年身上氣息微冷,五官俊美,肩寬腰窄,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目光,他看了好幾圈才找到人,徑直的走了過來:“你竟然真帶他們兩個過來了。”
綠茶沒分給他一個眼神:“這位先生請讓一讓,你擋到我了。”
林閩簡直氣笑了,他把大衣脫掉,扔到一邊的沙發上:“綠小茶你是長本事了。”
綠茶抬頭看她,昏暗的燈光下隻能看見他的下巴:“我一直挺有本事的。”
林閩卷起的袖子,冷笑道:“躺的四肢都退化了,還一直挺有本事?”
季夏晟能把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更能聽出他們的熟撚,他額首,視線落到林閩身上。
林閩感官敏銳,幾乎在瞬間就捕捉到季夏晟的視線,他眉頭微揚,唇邊勾起一個將近諷刺的弧度。
綠茶也看了過去,很意外的看見了季夏晟:“你怎麼也在這?”
季夏晟起身,唇邊笑容溫和:“不介紹你的朋友?”
林閩主動伸出手:“林閩。”,他知道季夏晟……她喜歡的人。
季夏晟回握過去:“季夏晟。”,前兩年,商業的新起之秀,聽說幕後的boss的姓林。
而且,對他有敵意。
兩人的手交接了不到三秒就分開,相對而立。
綠茶心想這可完了,她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對林閩,她真的隻是當朋友。
她提過兩次,林閩隻是含糊的混過去,要麼就說她自作多情……人家不承認,她按著他的頭也沒什麼意思。
也就在這個時候,程笑笑忽然抱住綠茶的胳膊,笑的很是甜蜜:“茶茶,笑笑喜歡你。”
林閩和季夏晟同時過去,麵上都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傅洋在一邊看戲,心想,這下這有意思。
綠茶麵不改色:“我也喜歡笑笑。”
程笑笑想摘下口罩,被綠茶用手按住:“笑笑這麼漂亮,隻給我看好不好?”
程笑笑露出的眼睛彎了彎,睫毛輕顫,花容月貌:“好啊。”
酒吧顯然不是一個敘舊的好地方,一行人出去,走到街上。
月黑風高,枝丫亂晃,遠處的霓虹燈連成一線,似乎連綿到了天邊。
“要不要我們去喝酒?”今天實在不合適出門,綠茶內心是拒絕的。
這些人混在一起,是想大鍋一塊燉了嗎?
季夏晟很平靜,斯文儒雅:“女孩子少喝點。”
林閩卻忽然頓住了腳步:“有人。”
傅洋也才嗅到一絲血腥味,他不經意間看了林閩一眼,不是普通人啊。
綠茶先看到的,灌木叢裡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凸起的獠牙,整個人四肢扭曲匍匐在地上,五指抓地,喉嚨裡發出兩絲咆哮聲……是個人。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扛過實驗的,有些人死了,有些人……生不如死。
她對他做口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