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助理:“boss, 晚九點有場慈善晚會, 您要去嗎?”, 他其實也就是問問,雖然老板每次捐款都不少,但是他一直沒去過,和那些沽名釣譽之徒完全不一樣,這也是他敬佩他的原因之一。
隻經過他手的慈善流水, 就已經高達兩個億。
寧何卓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 覺得眼睛有點澀,他磕上了眼,靠在寬大的沙發上, 雙腿交疊伸開,厚厚的窗簾隻拉了一般, 寧何卓的臉剛好在光暗交接之處, 顯得越發沉默,冷峻。
男助理心上了然,已經準備在手上小本本劃上一道, 已經準備退出去。
他知道寧何卓最近不加班。
寧何卓直起了身,目光平時遠方, 他的寶寶,自然是要最好的,帶出去見見人, 才能讓有些人長點眼:“下去準備, 八點四十去寧宅接我。”
男助理把驚詫吞進肚子裡, 合上手裡的小本本,離開辦公室,去給對方通知。
一旦boss要去參加,宴會的規格都要升一升。
寧何卓這個年紀還應該穿著棒球服在操場打籃球,但是他已經穿了好長時間的西裝,他的衣櫃也相當的單調,黑西裝黑褲,棕色的隻是條紋不一樣的領帶,排列的整整齊齊。
他的確是一個相當無趣的人,他沒有任何愛好。
上班隻是他選擇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就比如睡覺和吃飯一樣,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他是淩然規則的存在。
隻是他一直沒有去實踐。
安安生生的當個人。
他好像在等著某個人,在無儘的孤寂與寂寞裡,忍受著洪荒浩古,一直在等著。
寧何卓有些怔愣,他依然冷著臉,神情肅穆,然而他眼角有一滴淚,極快的滑落,滾落到衣襟裡,很快消失不見。
他伸手,動作遲緩,右手覆蓋到心臟的地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他才是,真切的活著。
為了,活著。
寧何卓最後看了眼辦公室,抬手關了燈。
她來了之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期待。
寧宅。
寧輕初和石林宇走到一起,可以稱的上郎才女貌,兩人麵上都帶著笑容,看起來十分般配。
寧輕初不想跟他多話,在多待一秒她就覺得惡心,連著空氣都是汙濁的,她還穿著校服,黑色短裙,白色長襪,小黑皮鞋,走路帶風,發尾在空中微微晃動,意外的多了絲溫柔嫻靜。
石林宇的母親是個很強勢的人,石林宇喜歡溫柔乖巧的女孩子,他喜歡小時候的寧輕初,隻是隨著他們長大,寧輕初乾涉他的事情越來越多,童年的那一點單純的喜歡也早就變了質,他移開眼,目視前方。
寧輕初站到門外,眸中閃過一絲譏諷,還是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寧清霄,他見是寧輕初微挑眉,往後仰了仰,見是石林宇,他勾了勾唇,很是熟撚:“石哥。”
寧輕初臉上的笑容微僵,她以前真是蠢,陷入愛河的時候,寧清霄老是跟石林宇打招呼而不是她,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暗暗慶幸他們關係好……現在她才明白,哪裡是他們關係好,她跟她親弟弟之間根本沒有了任何交流。
寧清霄又馬上回去,隻看了一眼,就嚷嚷道:“你是不是又動棋子了。”
綠茶一臉正直:“沒有,怎麼可能。”
寧清霄狐疑道:“你真沒碰?”
綠茶抱胸,淡然道:“信我。”
寧清霄強行壓下他的不信任感,顫巍巍的下了一步棋,隻是在棋子未落之前,石林宇叫住了他,他微笑,手指了一個位置。
寧清霄眼睛亮了亮。
綠茶沒說話,隻是鼓起了腮幫子,她又走了一步,明明就可以贏了,她本來想玩完這局就去吃東西的。
這局又拉長了半個多小時,綠茶還是頑強的贏了。
石林宇很久沒碰到對手,現在手正癢癢,他看見綠茶要起身,不由得出言挽留道:“要不要再開一局?”
綠茶一點都沒客氣:“我餓了。”,但是她的聲音軟,長相更是嬌弱可人,她仰著頭,透著和她搭不上一點邊的嬌憨。
長相是很有欺騙性的,隻在多數情況下可以參考。
石林宇輕笑,他也不能去攔著一個小姑娘,隻得讓開,也難得調笑了句:“也不怕變胖?”
綠茶摸著良心問自己,她是怕的,她早上已經吃過了小蛋糕,還吃了兩塊炸雞,她看石林宇的眼神特彆幽怨:“那還是算了吧。”
石林宇這下真的笑了,胸腔發出震動,笑聲沉悶,開懷:“彆放到心上,你很漂亮。”
綠茶仰了仰下巴,自戀非常:“我知道。”
寧清霄覺得自己的威風被搶了,有點眼紅,隻是他還沒發作,房間裡又走進來一個人。
黑發西裝褲,青年俊美清冽,帶著上位者的肅殺和傲慢。
綠茶看見了寧何卓,很開心,發燒又不是傻掉,她無比相信自己的直覺,肯定是他。
她就有那麼一小點喜歡他,就隻有指甲蓋那麼大,她發誓。
寧何卓就見他的小兔子期待又矜持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粉唇泛著光,他心地軟了軟,大概是真的喜歡到不行,他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舒服些了麼?”
綠茶拉住他的手,慢慢牽住,還是覺得很涼,但她沒鬆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