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今日剛起身就聽到了大宮女桐來報:“娘娘, 今早那顧常在又被皇上晉了位份,現在已經是玉嬪了。”
於婉寧手裡的珠串徹底落在了地上:“這三年來,皇上進入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為何突然如此偏愛一個人?”
桐見她心緒不寧,連忙安撫:“娘娘您也不用擔心, 一個庶妃再怎麼得寵也蓋不過您去。您是正室, 想法子再懷個嫡子, 那些人就拿您沒辦法。”
皇後搖頭苦笑:“嫡子?桐你不知道的還太多, 我就算想懷孕也沒機會了...”
自從那件事過後, 皇上就對她冷淡至極, 連表麵的情分都不願意去維護,她又能怎麼辦呢。
桐不清楚娘娘之前與陛下發生了什麼事, 她也沒有話語權, 隻好站在一旁默默地陪同。
於婉寧看著桌角的那塊墨硯,隻覺得自己的前路也被一團黑暗籠罩, 不見一絲光明。
...
“真是氣死我了!”沈貴人將手中的簪子用力拍在了桌子上,這樣的動靜可嚇的下人們渾身僵硬著不敢動彈。
白芷瞧著那些膽小的婢女太監們, 勾勾嘴角直頂著怒火就上去了:“小主,要不咱們去看看皇上吧,小廚房裡剛燉好了一鍋雞湯呢。”
沈香蓮抬頭看她:“你還挺有想法嘛, 走, 我們給皇上送雞湯去!”不能翻牌子讓皇上主動來找她,那她就主動去找皇上。
神經大條的沈貴人沒有看見自己的貼身宮女,那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 粉花荷釵,嬌豔無比。
地上跪著的太監宮女們等那對主仆離開後,才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慢慢站起來。
“這沈貴人也是心大,也能容得一個侍女穿得比自己都好,要是換做了其他宮的宮人,早打她幾十大板發配出去了。”
說這話的婢女滿嘴的醋勁擋都擋不住,可誰讓人家是這長春宮的大宮女呢。
“我們也彆管那麼多,該乾自己的事就好好乾。”其他看不過眼的人也漸漸消停了,這沈香蓮也不是他們的正統主子。
被誰靠著上了位的話,也與他們無乾。
...
“朕的腿也有些難受,還請殷太醫幫朕看看吧。”殷閒雲剛從座位上坐起,就聽見皇上又來了新的要求。
他輕歎了一口氣,隻好蹲下身雙手按住靳啟玄的腿一點點詢問著痛感。
站在一邊的李安眼不見心不煩,這樣的情況這些日子裡已經發生了太多次了,皇上好像很喜歡刁難殷太醫。
沒毛病也假裝有毛病,前朝的大臣都快急死了,自家皇上年輕體壯要是這時候倒下可如何是好?!
靳啟玄看他的手要離開了,連忙又來一句:“朕的腰也有些酸,殷太醫還是再幫朕看看吧。”
“好了,皇上您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臣還有急事要處理,還望恕罪。”殷閒雲又一次感覺到這個元和帝是在戲耍他。
靳啟玄本來還好好的感受對方的親近,卻發現自己把人惹急了:“不是,朕也隻是以防萬一,並沒有想要過度勞頓愛卿的意思。”
李安扶額:愛卿都喊上了,可見這心裡多虛。皇上對著前朝老臣都沒叫過這個稱呼,殷太醫請節哀。
“微臣告辭。”殷閒雲才知道這男主原來這麼幼稚,這些天以來,各種乾擾他工作的小計策層出不窮。
靳啟玄有些無措:“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一著急朕都不說了,可是人家已經走遠了...這下該怎麼辦。
龍椅上的男人有些垂頭喪氣,看久了皇帝意氣風發的模樣,李安對於皇上現在的狀態有些疑惑。
‘這好像不是對情敵該有的反應...’他隱隱約約觸碰到了什麼,卻不敢深想。
此時,從門外走過來一名小太監,他在李安耳邊細聲細語的說了一些話,就趕緊退了出去。
李安的臉都快皺成一堆了,怎麼什麼事兒都讓他攤上了。
沒辦法,他隻能走到龍椅旁邊,小心翼翼的說:“皇上,沈貴人已經在大殿前等候許久了,要不要讓她進來。”
靳啟玄回頭看他,臉色冷硬如常:“沈貴人?她來乾什麼。”這右相人雖老實,可他女兒卻十分驕縱不懂分寸。
“額,應該是給您送湯來了,那侍女手中還端著重重的砂鍋呢。”這沈貴人不知是不是傻,你送過來一碗就好了,竟然連鍋都弄來了...
李安腹議著沈香蓮,就連她那貼身宮女肚子裡也來氣。她好不容易精心打扮的發髻華裙,這下子全亂套了。
那砂鍋又燙又重,白芷的手臂因為久久抬著托盤已經打著顫。叫人看了心驚,生怕她下一刻會將這滾燙的雞湯打翻在地。
沈香蓮滿心都是即將見到丈夫的欣喜,她沒有注意到白芷那充滿怨念的目光,和汗濕的額發。
沒有哪個從小嬌養的千金,會將一個下人的感受放在眼裡,哪怕關係再好,那也是下人。
“小,小主,奴婢快撐不住了...”看到手中搖搖晃晃的盤子,白芷急忙叫起沈香蓮,這一大碗砂鍋要掉了!
一旁一直盯著的侍衛眼急手快,一把托住了托盤底部。
沈香蓮看著那鍋湯穩穩地落在男人寬厚的手掌上,佩服道:“你好厲害啊!”她特有的小女兒姿態,讓那侍衛眸光閃了閃。
她很像蘇晴雨,一樣天真可愛。
周銘自從成了這正殿門前侍衛後,喜歡的人也總是來找他聊天,可是當他吐露心跡之後卻被告知要幫她進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