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珠一出現,上官澈的動作就明顯遲緩了一下。
原本抬起的手,也在功德珠出現的這一刹那收回,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他連忙鬆開薑藜的下巴,捏著那女修的腦袋後退了幾步,忌憚的不住打量那顆功德珠,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既覺得害怕,又覺得這個東西很親切,奇怪的情緒攪在一起,讓他整個人亂糟糟的,也忘記了手裡提著的腦袋。
薑藜手中握著功德珠,發現其確實有威懾作用,心中稍微有了些底,這才準備真正的放手一搏。
她猛的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到了功德珠之上。
一股陌生的奇怪力量從功德珠傳來,讓她蹙了蹙眉頭。
她舉起功德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完全浸染進去,然後就與功德珠建立了聯係。
“元卿,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上官澈察覺到了薑藜的打算,陰沉著臉質問道。
那顆功德珠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好東西,元卿現在竟然要用它來對付自己。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為你做了這麼多……”
“為什麼……”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卻記得自己付出了很多。
他這話一問出口,薑藜就冷聲笑了。
“為我做了這麼多?你確定?”
“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薑藜早就想這麼說了。
上官澈看似為元卿前輩做了很多瘋狂的事情,但那真的全是為了她嗎?
他確實很愛元卿前輩,可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
元卿前輩為救他而死,他因此生出了心魔,一步步暴露了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惡魔。
元卿前輩變成了一個借口,變成了一個讓他釋放惡魔的借口,甚至他將自己弄成不化骨也不一定是為了她。
不化骨正常情況下可以不生不滅,加之當時麵臨外敵入侵,這種方式不僅能夠保全他自己,還可能讓他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然後我們大多數人都有著基本的道德與良知,無法心安理得的做極端的事情,元卿前輩的死正好給了他一個能夠讓自己坦然接受的借口。
於是元卿前輩就成了一個可悲的借口,即便後人知道了,也隻會誇他一句深情,然後把緣由怪罪到元卿前輩頭上。
畢竟如果不是她,上官澈又怎麼會做這麼瘋狂的事情?
薑藜斂眉冷笑,她會這麼想也不是毫無根據。
她經曆了二人之間的那段回憶,元卿前輩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是一個非常善良又有原則底線的人。
她都清楚這一點,上官澈更是清楚,並且也應該知道元卿前輩接受不了這種方式。
如果他真的那麼愛她,就應該接受她的逝去。
如果真的愛到了骨子裡,愛得都要瘋了,無法分離,那他大可以跟著一起離去!
可是他都沒有,反而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薑藜心中並無半點同情,反而充滿了厭惡,也為元卿前輩感到遺憾。
為救這樣一個人死去,還不如為保護臨淵界而死。
“你說什麼?”
上官澈的臉陰沉得可怕,眼裡聚起了風暴,往薑藜的方向逼近了幾步,身上的殺意四溢,再不複一開始的柔情。
“你打著為了我好的旗號做儘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其實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罷了,最後卻還想道德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