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會不會被咒死陳慧是不知道了,她自己快餓死了。
陳慧一腳沒踢開門,倒是把自己的腳底板震得生疼,連帶著額頭也一跳一跳地顫動,似乎連傷口都被震開了。
她也不敢去捂傷口,隻能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院子裡靜悄悄的,可見先前她是多慮了,此地除了她之外並無他人——還真是“幽禁”啊。
陳慧無奈,隻能先回了屋子,按照打遊戲的套路,一個一個房間摸過去,企圖找點物資出來,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連粒米都沒有。
回到屋子橫躺在床的陳慧回想著自己如今頭上纏著繃帶的淒慘模樣,覺得她要是去乞討,肯定能博得一群人的同情給她點吃的。
外頭是一片亮敞敞的豔陽天,陳慧卻因傷勢以及走了一圈而倍感疲憊,即便肚子依然饑腸轆轆也抵擋不住困倦,眼睛一閉便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陳慧坐起身揉著已經餓過頭但還是好餓的肚子,想著那死太監是不是真要餓死自己。
怎麼想,她都覺得他可能真做得出來這種事。她都尋死覓活過一次了,他要真在乎她的死活,隻是想要以“饑餓”來懲罰她,就不該一個人都不派來看著她啊!他這明顯是不在乎她死不死,至於是餓死還是自儘死的,都無所謂啊!好歹她還是強搶來的民女吧?就不知道稍微珍惜一下嗎?她這身體長得也還算可以啊,放眼前看著多賞心悅目。
陳慧餓得暈頭轉向,腦子裡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要是那太監再來看她,她絕對做得出跪在他腳下唱征服這種事,她現在就隻想有口飯吃而已啊!沒東西吃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口水都不給她喝!
陳慧撲通一聲倒回了床上,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餓死能回她那溫暖的家的話,她也不介意承受這磨難,也不知她爸媽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是不是很擔心,很想她……
在陳慧迷迷糊糊即將再次睡去之時,她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仿佛有什麼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有人推開屋子門走了進來。
陳慧驀地瞪大雙眼看過去,來的是一個瘦
小的姑娘,大概隻有十歲出頭的樣子,正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對上陳慧驟然睜大的雙眸,她嚇得一陣哆嗦,差點嚇哭。
此刻陳慧四肢伸展開躺在床上,額頭纏著白布,麵色蒼白憔悴,又瞪大了雙眼,簡直就像是一具橫死的屍體,是個人看到了都害怕。
陳慧並不清楚自己此刻在他人眼中是個什麼模樣,見人來了,她忙道:“有吃的嗎?”
小姑娘本已經嚇得軟倒,扶著門框才不至於倒下,如今一聽這因氣若遊絲而顯得愈發陰森的聲音她身子一抖,根本沒聽清陳慧說了什麼便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陳慧掙紮著爬起,就見那瘦小得堪稱瘦骨嶙峋的姑娘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慧:“……”要成為餓死鬼的人究竟是她還是這小姑娘啊?!
眼前這瘦弱的小身板看著就沒幾兩肉,若是平時,陳慧輕易便能扶起她,但此刻,她自身難保,自然顧不上他人,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那小姑娘,時不時叫上兩句:“小姑娘……你醒醒……我快饑渴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地上躺著的小姑娘昏迷的時間並不長,醒來的時候聽到耳邊那斷斷續續的恐怖聲音,她差點又嚇昏過去,還是硬撐著的陳慧看到她動了動忙驚喜地叫了她一聲,她又看到陳慧那仿佛看到了食物般驚喜得發亮的雙眸,意識到這位姑娘隻是臉色不好,睡相又差了點,並沒有死去,這才放鬆下來,起身走到床邊。
“陳姑娘……”小姑娘小聲道,“奴婢叫小笤,是來服侍姑娘的……”
“小條?”陳慧道,“一條鹹魚的條?”
小姑娘有些迷惑地看著陳慧,半晌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我娘說是笤帚的那個笤……”
陳慧哦了一聲,意識到這時代識字率不高,認字了就是個高端人才,眼前這麵黃肌瘦的小丫頭明顯沒可能念過書。
說了兩句口腔裡愈發乾渴,陳慧委屈地說:“我想喝水。”
小笤點點頭:“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取!”
陳慧見對方肯給自己拿水,又忙補充道:“我還要吃東西!”語調更為楚楚可憐。
這回小笤麵上浮現為難之色,她自以為偷偷地看了陳慧一眼,小聲道:“紫玉姐
姐說,老爺說了,要餓姑娘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