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見白發少年拇指抹過嘴角,笑弧肆意。微微滑下的墨鏡露出那雙泛冷的藍眼。“就是想打他們的臉啊。”
夏油傑有種莫名的直覺。
這或許,才是五條悟提出這個計劃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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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咒縛,是怎樣的存在呢?”
雖然之前夜蛾有向空解釋天與咒縛是什麼,但是那時空也隻是知道了這個存在的確是很好給他打掩護的名詞,並不太清楚它代表的具體含義,以及身為天與咒縛會遭受的一切。
空雖然一直聽五條悟說著老橘子老橘子的,夏油傑和硝子也似乎默認著五條悟的說法,但是對於他們口中腐朽糟糕的上層還並沒有很深刻的認識。他剛剛進入高專,認識的人也隻有高專幾人和夜蛾老師,然後是有些貪財但是很颯爽的冥冥小姐。直到現在他要評定等級、即將正式進入咒術界——
空好像
就要從這個世界的旁觀者,變成共同溺水的親曆者了。
“禪院家之前有個天與咒縛...唔、挺厲害的吧,但是一直沒能出頭,呆也呆的是身軀俱留隊乾臟活,然後,呃,聽說他們那兒那種咒力弱小沒有術式的家夥會先被丟進咒靈堆裡麵...”
五條悟在禦三家之中,雖然不會特意去了解,但是關於禪院家的事還是經常自然而然傳進他的耳朵裡,他講得有點吞吞吐吐的,帶著自己都沒太察覺的不自然。
可能是因為是要把禦三家裡這種習以為常、所有人都默認合理的東西要講給這個世界之外的人。也可能是有作為這樣體製的受益人要講述被這種體製壓迫的受害者時那種彆扭的感覺。
“啊...”雖然空不會隨意評判彆人世界的權力機構,但是這樣聽起來,他也的確感覺咒術界上層似乎真如五條悟所說的那樣,腐朽又頑固。就像須彌之前的教令院一樣。
五條悟對於最出名的那位天與咒縛觀感有些複雜。便掠過了他道,“唔,禪院家現在好像也有個小孩沒有咒力,總之生活很慘吧。而且還是雙生——”
“喂、悟——”
夏油傑聽到“雙生”二字時就眉梢一抖,下意識打斷了摯友的聲音,但是還是晚了,他看見金發少年明顯眸光一動,橙金色的眼便望了過來。
“什麼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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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五條悟他們講完咒術界上層對於雙生的看法,以及現在禪院雙子悲慘的處境,金發少年愣了會,抿了下唇,垂著頭,眉眼在劉海的陰影裡顯得很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空才慢慢道,“五條君,你們有改革這樣的上層的想法嗎?”
“哈...?”突然聽到這樣高大上的話題,方才還吊兒郎當的少年一下呆住了,不過他看向金發少年,金發少年眸光清澈平靜,見他看過來眉眼還有些微微的茫然,仿佛就在說著“今晚去吃什麼”一樣。但是就是這樣反而透出一種有些讓人悚然的認真感。
然而剛剛進入咒術高專不久的五條悟並沒有想過太多,每天過著高專的生活和夏油傑還有硝子打打鬨鬨就好了,逃過夜蛾的檢討,等著下一屆學弟來了可以使喚欺負,早點拿到特級評定去炫耀,用反轉術式學會新的招式變得更厲害就是他所有想的東西了。
也的確很討厭上層的老橘子,但是總是潛意識感覺他們就像腐爛的垃圾,雖然聞著很臭,如果要清掃一下一定會沾自己滿手粘膩惡心的臟汙,感覺讓彆人去做這些事就好了,或者等那些家夥自生自滅就好了。
反正他們也管不到他,他連傑經常念叨的保護弱者的正論都覺得麻煩透頂了,能夠做到的最麻煩的事就是為了給空申請等級評定之後能夠更好在咒術界立足去惡心一下上層。
其他的並不會想太多,他隻是享受著這樣的夏日,和朋友們一起。在遇到某個岔路口時,他必定會憑借某種直覺做出選擇,沒有思考過大義、正論、是非這些東西,但是他仿佛天然就對要去哪兒有種直覺。
而同時他也有另一種直覺,在這樣漫長的夏光裡,滾滾的熱浪淹沒了一切聲音的緩慢時光中,一直沒有思考的,覺得無聊又遙遠的未來,或許某日會迅速逼近眼前,讓他不得不馬上倉皇地做出選擇。
不想思考,但是——
五條悟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什麼,就看見空已經抬起了頭。側過臉看向牆壁上的時鐘。
“不過現在我們先解決宿儺手指的事吧!”
五條悟張了張嘴,又合上。夏油傑瞥了他一眼,拍上他的肩膀。
沒能回答空那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的可惜空落落地在他心裡蔓延開了。
空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打算去五條悟說的咒具庫憑借自己無咒力的優勢,提前潛進去踩點設置傳送錨點明天好讓達達利亞直接到達。
他和高專幾人揮了揮手告彆。五條悟就沉默地看著金發少年跨過門檻,身影一瞬融化在飽滿的日光之中。
隻是金發少年突然頓住。“無論五條君你們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們的哦。”
金發少年轉過頭來,逆著光笑開。“我很擅長解決這些事的、”
“畢竟,我可是什麼委托都能做的旅行者!”
許下你們的願望,無論是什麼,天際會有金色的流星為你們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