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讓係統錨定熒的坐標後,就讓係統強行打開世界間的通道立馬穿越到新的世界。
本就在戰鬥中所剩無幾的願力迅速從少年身上流失。
等穿越的金光終於散儘,異世微冷的空氣鑽入鼻腔後,空身上所有的原石以及願力都沒有了。
係統也還沒有出現,可能是因為之前提取願力激烈戰鬥後又立刻穿越世界,係統似乎也受到了些磨損。
新的這個世界在下雨,空在夜空下走了好一會,才察覺到落到身上的雨絲。
支撐身體的願力被強硬提取出後,之前超負荷戰鬥的疲憊便驟如潮水般湧上,在曾經支撐著軀體是充裕的能量消失後,補充而來的便是虛無的痛楚。
空往前走了幾步。雨珠不斷砸在眼睫上,砸得他眼前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他走了很遠,直到走到全身都叫囂著休息停下來,沒有一寸肌肉可以支撐再走一步後,他終於止步。
沒有......
熒的氣息。
雖然知道不可能剛剛到這個世界就找到熒,但是空腦袋還是木木的,被雨水砸著,走了很遠的路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熒會又和他相隔了很遠的時光嗎、
【......不會的。】
係統的聲音慢一步響起,祂聽起來似乎也有些疲憊,祂運轉的大部分能量都消失了,又強硬地打開世界間通道,現在還未檢查完自身的受損情況。係統的聲音低了些,不過還是耐心地回應著少年的心聲。
【這個世界的流速差異並沒有上個世界那樣誇張,您和妹妹的最多也隻有幾十年的時光差異,有46%的可能您和她隻相差幾年的時間差。】
空聞言在腦海中道了聲“好”,扶著路樁,慢慢滑坐了下來。
這個世界的落點似乎不太好。
這兒天色已暗,空看不出現在的時間。蒙蒙的雨讓路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不過不遠處逼仄的街道仍亮著昏暗曖昧的光,門口站著攬客的人,流浪漢就在這些屋簷下扯著紙板躲雨。
空隱隱看到有幾個一直往這兒瞄的男人踩滅了煙頭往他這兒走來——
他們彼此微妙地對視了一眼,空掃了眼他們的神情,手上的工具,隱晦又□□的惡意,空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可能是盜寶團一樣的人吧。看中了現在狼狽的自己。
隻是空實在太累了,好像不僅是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
像願力的抽取也把他所有的精力也抽掉了一般。
空就坐在雨水衝刷的臟地上,任雨打在身上,編好的金發散了一半,落在背上粘著。
他並不想對即將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犯罪做出太多反應。
一縷金光凝在他的手心中若隱若現——
隻待那幾人走進後就——
隻是係統消失許久的聲音突然響起——
和突然加速奔來的腳步聲一道——
【
不可使用超出這個世界範圍的能力——】
什、
什麼?
金發少年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雨絲飄在他金色的眼睫上,那雙茫然的金眸就驟然被一片晦暗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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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幾個人沒來怎麼辦?這麼大的雨呢,小陣平。”
東京,橫濱壽町。
路口一前一後走入兩個高挑的男子。
蒙蒙的細雨讓夜色也有些模糊。
“我可是為了和你出來這趟特意把製服換了哦,這是我新買的西裝外套呢。”
一個頭發稍長的垂眼男子踩水跟在前麵的卷發男人身後。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出門有些急,沒有人帶傘,隻是好在雨並不大,拿手背擋擋也不至於遮住視野。
隻是萩原研二看了眼自己沾著雨珠的衣袖,苦笑了下。
“他們會來。我踩過點了——”前麵黑卷發的男人急匆匆的,雨絲飄在他的黑夾克和墨鏡上,他嘖了聲把墨鏡取下夾在衣領上,抽空回頭對自己的幼馴染開口道,
“所以說......我隻是讓你換身私服不要被認出來,不是讓你換得花枝招展在走過中華街時被三個女孩子攔住加聯係方式的啊!”
“哎呀哎呀——”萩原研二笑著擺了擺手,正要說什麼,目光往一側一凝。“這——咦,前麵是有個人?”
鬆田陣平聞言目光如電般掃去。先看到的是他追蹤的嫌疑人,在一旁簷下聚攏抽煙,此時踩滅煙頭好像要動身,“是他們,果然來了——”
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萩原研二說的是“有【個】人”。於是他目光再一轉。
“嗯?”
“哪裡有人——啊、”
“金發,是外國的女孩子嗎?”
路樁旁、坐著位看起來狀態不太對勁的金發少年......還是少女?金色的長發被雨淋濕擋住了大半的臉。
不過性彆並不重要,更讓人注目的是——
“等等、不對!她身上是血嗎?”
“喂、小陣平——”
在空眼前的那隻手即將觸達他時,一隻袖子半挽的手驟然伸出來猛地抓住了那個流氓的手,手臂的肌肉一瞬繃緊。
空垂落身側的手顫了顫,雖然對係統的話不明所以,他還是將即將召喚出長劍的金光重新握回手心。
他目光微微上移,幫他攔住那幾個走近的壞人的是一位卷發上沾著雨珠的、神情有些不好惹的黑發男子。
空茫然地眨了眨眼,感覺到頭頂似乎被什麼擋住了雨。
抬頭,另一個頭發有些長的男人將西裝外套撐在了他的頭頂。
與抬頭的空目光相觸的時候男子好像愣了下,然後笑開,似乎是天然帶著親和氣的青年,眼尾彎起的時候笑光讓人感覺友好又輕快。“原來是位男孩子啊。”
話音落下,空總感覺有些遲鈍才接受入了聲音。
很奇怪,明明語音和
語調似乎和五條君他們沒有區彆,但是空好像聽不太懂他的話。
是翻譯係統出了什麼問題嗎?
空有些想問,隻是在腦海裡呼喚了好幾遍係統係統都沒有再出現。
看來願力已經不足以支撐祂的正常運轉了麼......
空暗自歎了口氣,抬頭便看到之前那位黑發卷毛的男子已經把幾個接近而來的流氓打倒了。
姿勢很標準地給他們負手上了手銬。
是警察嗎?
空腦袋有些鈍鈍地想著。
“喂,萩原報警吧——嗯?這小鬼傻愣愣的,要先送醫院嗎?”
“嗯?你還好嗎?”
聽不懂在說什麼......
空想摸出自己的電話打字翻譯,隻是往包裡一摸,也隻摸到了一堆在時空穿越後的廢銅爛鐵。
看著身下的少年呆呆傻傻不回話的樣子,萩原歎了口氣,一隻手繼續撐著西裝外套在少年頭上擋雨,一隻手摸出了手機,打開手電筒——
然後他和鬆田的瞳孔同時一縮、
方才遠看被夜色和細雨模糊,隻能看到一個金色長發看著很年少的一個身影。
此時在燈光下才看清少年此時的可怖模樣。
穿著高中製服的少年黑色詰領外套已經破破爛爛得不成樣子,裡麵露出的白襯衫無不染著近乎慘烈的血跡,而外套也隻是因為黑色的緣故滲成了更沉的顏色。
此時雨下,便看見血水一浪接著一浪在少年身下湧開。
“快、”萩原研二在一瞬瞳孔緊縮後迅速開口,“報警——然後叫救護車——”
萩原肉眼沒有看見少年身上明顯的出血口,隻看見少年蒼白的臉上有著細細碎碎的刀口,像是玻璃濺開時擦出的血痕,但是軌跡又不一......
這出血量完全是需要急救的程度了......
但是少年又還坐著有意識的模樣。
是彆人的血嗎?
萩原頓了頓,繼續開口。“你......”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自己三步作兩步打完電話的幼馴染衝過來打斷了。
“喂,你還有意識吧?發生了什麼?剛剛這裡有械鬥嗎?你有哪兒受傷嗎?”
聲音混著語聲,一直在空耳邊朦朦朧朧。
他一直沒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空努力眨了下因為疲憊而有些沉重的眼,開口。
嗓子也似乎有些澀痛,聲音乾啞。
於是萩原和鬆田便看見那個一直像呆傻了一樣的金發少年終於抬起頭,眉眼有些遲鈍的茫然,好像他獨自生活在另一個時空一樣。
聲音慢慢的。
“你們,有看見我的妹妹嗎......”
“金發、異族服飾,和我模樣一樣。”
萩原:......
鬆田:......
二人對視了一眼,默默又聯係了一位心理
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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