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外的甬道並不長。
凱亞剛剛走出電梯便看見了甬道儘頭、玻璃牆後坐著的少女。
金發、金眸、含著笑看來的樣子像是等了他很久一樣。
任何認識旅行者的人都不會認不出這位少女的身份。如此相似的麵容,陌生又讓人熟悉的氣質。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大概因為他們擁有同一位重要之人的緣故，好像第一次見麵就很熟悉一樣。
“是哥哥讓你來找我的吧。”
“你還不出去嗎？”
兩個人同時默契開口,凱亞愣了愣,金發少女則是低眉笑了笑。
在凱亞回過神來前,少女舉起手,一個響指。
“哢——”
燈儘數全滅，閃動著紅光的電梯也驟然顯示屏熄滅,同樣電源斷開的還有——
“可以安心說話了。這兒的監控攝像頭、錄音器一類的也都被切斷電源了。”
熒開口道。
“哇啊、這樣大膽嗎？”藍發青年笑了笑。
熒也笑了笑，“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也都心知肚明，比起說是我不能離開這裡,是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裡。運用著我的能力的他們,也自然知道我的能力能做到什麼程度,這樣小小的【任性】反而會讓他們安心一些。沒有耳目盯著，我們可以自便。”
凱亞聽出來【他們】指的是這個利用少女能量做實驗的組織,而看起來旅行者的妹妹過的生活比他想象中好一些,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她的能力讓周圍斷電、或者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在這個組織裡,她似乎和組織也是默契地維持著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
“哦——看來你和我進入這個組織的理由很像。”
熒有些疑惑地抬頭,就看見對麵的青年在她說出“可以自便”後迅速脫下一身臃腫厚重的防護服然後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熒：......
“我進來也是和他們說、”凱亞皺著眉像是對防護服上的拉鏈很苦惱的樣子，一邊和沒見過的拉鏈做著鬥爭，一邊道,“我的眼睛裡有深淵能量,想免費做他們的實驗體，幫助他們研究，他們研究成功了的話,就用他們的技術把我眼睛裡的深淵能量導出，治好我的眼睛。”
青年終於拉開了拉鏈，甩掉了手臂上最後一層防護服，呼出口氣，然後看向玻璃牆後的金發少女，笑了笑。“怎麼說呢，他們答應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我那時就想啊，應該是已經有前輩這樣做了，對吧？”
金發少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直到凱亞都有些迷惑地向她笑了笑，“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我剛剛想到等會出去你又要把防護服一層一層的穿上——”
凱亞：......
“你說的沒錯。”熒很快承認了。“我的確在等他們的技術成熟，成熟到他們的防護服可以徹底屏蔽我身上深淵能量的溢
出，我可以無害地走出這裡，走到人群中也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
“你現在看到的這裡，這整個通道、電梯，都是不會被深淵能量侵蝕的特殊材料。”
“他們為了提取出深淵能量做他們的研究、拿去製造武器、或者做他們的藥物研究，都需要接近我，而如果沒有任何措施地靠近我、研究我都會徒勞地折損他們的壽命，因此他們不得不開始一係列抵抗、或者免疫深淵能量的材料、藥物的研究。”
“所以成功了嗎？”
凱亞想到那天琴酒甩出的特殊煙霧彈，含有深淵氣息的煙霧彈彌散出的煙霧固然在之後被空暗中過濾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傷害，然而琴酒敢在自己還在現場時用這種武器，大概是他也對此免疫了吧，那就是——
“成功了——”
金發少女輕快地笑了笑。“他們研製出了能夠【解毒】的藥物，以及抑製我身上深淵能量擴散的材料。”
“所以、”
一直坐在板凳上的金發少女起身，朝著玻璃牆走來。凱亞注視著少女走來的身影，看見少女慢慢靠近透明的牆壁，然後把手放在了玻璃牆上，隨著她輕輕一按——
特殊設計的防彈玻璃牆全然破碎。驟然碎開的玻璃卻都奇妙地滯空了一瞬，在這一瞬後才隨著重力垂直落下，沒有濺到誰的身上。
金發少女跨過身前的一堆碎玻璃，平靜道，“是可以離開的。”
凱亞聞言眉眼不明顯地亮了亮。“那現在我們就去找旅行者嗎？”
熒看向凱亞，微妙地笑了笑，“怎麼出去呢？直接飛出去？還是用我們的特殊力量打敗外麵的安保再出去？”
語罷，熒就自己搖了搖頭，“我本身就是這個世界邏輯上問題最大的存在，這個組織大概隱隱知道我是什麼特殊的種族或者存在，但是一直也隻有猜測，我的活動範圍隻有這個組織時，這樣的邏輯問題不會給這個世界帶去太大的動蕩，隻是如果要離開了，也不能直接使用超乎這個世界的力量直接離開，還是要做一些合理化的措施，不然這個世界也有危險。”
“合理化的措施？”
凱亞挑眉，又垂下眼，像又有些迷惑。
“嗯。”
金發少女冷靜點頭，然後一個響指，甬道內的燈漸次亮起，實驗室的各個設備恢複通電，同時，攝像頭的紅光也“刺啦”閃爍後也逐漸光亮穩定。
在監控的攝像頭和錄音器都即將恢複正常運行時，熒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看向身側的青年。
“我是知道你的，哥哥身邊朋友的資料我都有，隻是並沒有那樣詳細。”
“所以，方便問一下你喜歡喝什麼酒嗎？”
凱亞：......？
————
大概半個小時後，再次經曆了製藥大樓全樓斷電的琴酒剛剛用移動衛星電話和boss報告了這一事，然後又忙得腳不停地地去找工作人員恢複後備電源，之後又刨開一堆哀嚎著“我的恒溫實驗箱可不
能斷電啊！”的禿頭實驗員後，糾集了樓棟的所有安保守在了那個實驗室門口。
又出現這樣奇怪的大規模斷電，就隻有可能是——
這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