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麵對偽裝的態度會很不一樣。
凱亞想。
他在腦內聊天室偷偷知會旅行者【你妹妹好像有事瞞著你我,她——】
然而具體的情報信息還沒能在腦海裡告訴少年,凱亞就眼睜睜看著金發少年一下抬起頭來,坦坦蕩蕩地望向對麵的少女。
“熒,你現在暗地裡有做一些不能讓我們知道的事嗎?”
凱亞:.......
啊啊這種窒息問題誰會回複——
“是的。”
凱亞:......
OK,fine。
而聽到妹妹回複的空眉很快擰在一起了,但是垂下的眼裡並沒有什麼詰問的意味,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少女的赤足,和在冬日單薄得過分的單裙,雖然知道少女應該不會因此著涼,但是他一邊下意識從背包裡翻找出以前熒的鞋子遞給赤足的少女讓她穿上,另一邊又在翻出妹妹破線的舊衣後用牙齒咬著線穿針縫補。
看著明明在討論深淵一樣黑暗的事,而談論著這樣事的少年少女卻好像是在冬日的壁爐前一樣溫馨的相處著,有種過於自然而讓人難以侵擾的氣氛,凱亞目光複雜,過了會又自顧自垂下眼笑了笑。
果然,比起懷疑深思妹妹在謀劃什麼,金發少年想的更多是——
“這會對你有危險嗎?”
手指最後一挑線作結,空抬起頭皺著眉看向熒,同時把手裡縫好的舊衣遞了過去。
擔心這些謀劃會不會對她有傷害。
少女搖了搖頭。“不會的。”
然而在空正擰著眉要說什麼時,熒又笑了笑。“哥哥你在這兒,我也不會受到威脅吧?”
空便眸光驟然一動,正有些動容地要說什麼,就怔然地看見自己剛剛遞過去的衣服又被妹妹推回來了。
“有些難看,我不穿這個。”
感動的心情剛剛升到頂點又戛然而止的空:......
好吧,這個妹妹還是原來的風味、
————
熒不穿空縫好的衣服的理由很簡單。
空給的衣服不能抑製她身上還存在的深淵能量的逸散。雖然現在她身上的衣服單薄,不過也是組織很久以前研製出的初版防護麵料,她沒必要換上空給的保暖衣物。她得等著酒廠組織這邊給她新的特殊材料製成的衣服後才能安全地和空出去,不影響到那些普通人。
當然、
熒看了眼自己哥哥手中那幾乎把露膚的地方全部縫起來又加上羽絨內膽的臃腫衣服。
沉默了一瞬。
醜也是真的。
熒目光最後在手中的衣物上頓了頓,在推還給空時無意識地攥了攥。
衣服上有很多陳舊的線頭,有些針線看起來時新時舊,像是不同時段縫製的,又自顧自加上了自己直男審美的一些粉色補丁,似乎放了很久,剛剛有一處破線了,空才又縫了下,動作熟練,
像是在過往經年已經做了許多次一樣。
“我在等這個組織研製的可以抑製我深淵氣息的衣服。”
熒在兄長有些失落地接過衣服時解釋道。
凱亞剛剛出去就是做這件事的,因為他沒有琴酒和組織上麵其他人聯係方式,便趁著熒讓大樓斷電引來琴酒等人時,把熒的這個要求提出去了,同時也把熒需要透露出的愚人眾身份透露出去了——
熒和凱亞需要一個合理的邏輯離開酒廠,這樣的邏輯也需要熒將她一直神秘莫測的來源補齊,也就是——
“被咒術界愚人眾尋找久矣的、”
“失落的女王。”
————
咒術界、愚人眾、失落的女王......
凱亞眯了眯眼,忍不住笑了笑。
不太對。
或者應該說,
太巧合了。
限製熒不能離開酒廠的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她身上的深淵能量會對普通人造成侵蝕,她需要等到組織研製出合適的抑製材料才能借此走出去而不造成大範圍傷害。
另一個是,和空一樣,熒也是這個世界的外來人。
固然她就是這個世界世界壁破開一個洞造成世界動蕩的罪魁禍首,但是——這個世界並不像咒回世界一樣,咒回世界那邊有羂索自己做了一係列的布置為他們世界維持穩定,以至於有熒、空這樣稍微超出世界邏輯的存在降臨,他們世界仍然能夠安全。而且熒、空、提瓦特穿越各位的特殊性也隻有那幾個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空他們在外也要做到一係列的偽裝讓世界邏輯合理化——
比如愚人眾是咒術界千年前的組織。比如達達利亞這樣的執行官是血脈高貴擁有特殊術式的咒術師、比如空是沒有咒力但體術超群的天與咒縛......
而這個世界,是完全沒有異常能量的世界,而且也沒有羂索那樣的維穩措施,現在又已經外殼破了一個大洞,熒就更需要小心一些了。
讓她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極儘可能的合理化,讓她之後的後續行動在這個世界會觀測到她的原住民眼中可以被合理化。
她需要有可以讓她合理離開組織的理由,需要有一個可以在這個世界被合理化的身份,她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離開組織。
所以,大概金發少女就在因此一直等待著吧。
而恰好此時,一切都送到了她的麵前。
“說起來,現在是世界融合了吧?”
凱亞剛來這個世界時就聽空講過他在咒回世界建立愚人眾的一係列冒險,而剛剛、他就是負責幫熒發送信息給咒術界愚人眾手機上的人。
故而猜測到咒回世界和這個世界融合也是很容易的事。
“唔......嗯......”空垂下眼凝思。現在他仍聯係不上係統,也聯係不上迪盧克。
而聯想到之前係統給他說過的【戳破紙麵的煙頭燒灼紙麵時也可能讓兩張紙黏在一起】這樣的
話,大概就、
“有這種可能。”
看來他也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