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
就已經覺得那不遠處笑著的、隻一隻眼看著他的青年很陌生了。
織田作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歎氣,他隻是按住了擔憂地衝過來的中島敦。平靜道。
“問題解決了。我們繼續走吧。”
————
“拍賣會在劇院嗎?”
鞋底吻上洇深的紅毯,在鞋跟踩下後,血液便從吸飽液體的紅毯下溢出,沉紅的漿體慢慢在木質地板上溢散開,流入磚縫,有如血管一般緩緩向外流淌,跌落階梯。
最終落在階梯下重重的屍身上。
空和異能特務科說過不用派人過來,但是他這邊的話也並不能做主,異能特務科似乎仍派了人在劇場外的暗處守著,輕而易舉就被井蓋裡的老鼠得知了行蹤,而後利用些混亂的□□、失措的市民,人海急急一衝,幾聲槍響爆炸。
斷壁殘垣下便累著屍身了。
不同的人費奧多爾都找了不同的麻煩。
因此一路走來安安靜靜,平平緩緩的。費奧多爾落下最後一步,鞋跟敲在紅毯,又慢慢落下,血液無聲無息地以他的腳為落點從紅毯下流開,又隱隱潤濕他黑色的鞋跟。
費奧多爾垂下眼睫,微微帶笑,最後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夜安。先生。”
“看來很榮幸,鄙人似乎是第一個到的。”
門後,空曠的劇場空無一人。隻有一束光打在台上。
偌大的一個舞台,隻有一個拍賣桌落在垂直的舞台光下。而桌子上坐著一個黑發男人,百無聊賴地靠著一個透明的展覽箱,翹著二郎腿,手就撐在展覽箱上。
聽到推門聲,男人撐著頭慢悠悠抬起眼。
“喲。”
伏黑甚爾撓了撓耳朵。
“我以為人都死完了。”
“還有人來參加這個拍賣會啊。”
費奧多爾像沒聽到男人惡意的聲音,臉上還是帶著那樣從容的微笑,他笑起來時眼睫會微微掩著深邃的眼,看著優雅又神秘,他好好將門關上了,隔絕了外部嘈雜的聲音後他才緩緩開口,保證自己的聲音能在空曠的劇場傳到台上。
“您是這場拍賣會的拍賣師嗎?”
費奧多爾拾階而下,慢慢走近。
而伏黑甚爾深深打了個哈欠,慢慢直起身。“嘛,隨便你怎麼稱呼。”
“保安、守門人、保鏢,”
“拍賣師,或者——”
伏黑甚爾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頓了下,露出惡意的笑,“寶物本身。”
費奧多爾沒有理會男人一長串的比喻,隻是溫和道,“您開價多少呢?”
伏黑甚爾又
懶洋洋地撐頭在展覽箱上了,透明的箱體裡就是被懸掛放置在燈鏈下的天逆鉾。
“鄙人需要借用您手下的東西來幫助一位友人重獲自由之身。”
費奧多爾耐心地解釋著。
然而男人隻是無所謂地撓了撓耳朵。“你能給多少呢?”
“您能想到的最大金額,您想得到的最高地位,我可以幫您讓您成為禪——”青年話音一頓,隱晦道,“您家族的掌權著。”
伏黑甚爾瞳孔微縮,在陀思微笑的目光中慢慢咧開嘴角,“真讓人心動啊。”
“但是——”
“我不和藏著掖著的人交易啊。”
破空聲驟至,在空中憑空出現一隻手探向透明展覽箱時,伏黑甚爾眼還盯著陀思的,然而身體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眼並不下瞥在箱體上撐頭的手肘就瞬間下壓擊破展覽箱,玻璃碎片連著燈管破碎的電光同時炸開,不過一瞬伏黑甚爾便搶在那突然出現在箱側底手之前奪走了箱體中的天逆鉾。
同時,出於殺手直覺地,伏黑甚爾下意識轉腕,手指微動,狠戾地劃向那突然出現的一隻手。不留餘地地斬殺。
冷然到刺人的刀氣驟然逼近皮膚,讓人毫不懷疑下一刻這突然出現的手腕將一刀兩斷。
“哎呀呀——”
然而陌生的男聲突然在身側響起,隨著一卷白袍晃過眼前,在那刀鋒逼至手腕肌膚的瞬間,那白色的西裝袖口下突然滑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擋住了攻擊。
暗紅的正方體上一個鼓動的緊閉的眼球驟然一動,恰好迎上天逆鉾的刀鋒,刀鋒狠然掠過眼皮,一道血縫擦著天逆鉾而下,似血的咒力束縛殘骸飛濺。
“真可怕呀,手差點就斷了——”
突然出現在拍賣台側的白發青年的白袍恰好在天逆鉾離開時自他身前卷過,青年向後一跳一壓禮帽。“還好我會些小魔法~”
而不遠處,陀思也在望著這邊微笑。“麻煩您了。禪院——哦,”他又微妙一頓,“伏黑甚爾先生——”
伏黑甚爾不過瞬間便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了,然而在他動影驟然橫劈刺破那白發青年的殘影時,細碎而落的隻有漫天的撲克牌。
果戈裡又傳送走了。
是天與咒縛的身體更快,還是空間係的異能更快。
或許這是一個需要判斷的問題,然而對於陀思而言——
刀斬空的一瞬,不過零點幾秒伏黑甚爾迅速擰身轉而衝來的可怖動影就在陀思那雙笑眼中越來越近。
在鋒銳的刀光瞬至道瞬間,一卷白色披風已然卷至。
果戈裡到了。
那隻是計算好就能控製的變量。
白色的魔術師向他一壓禮帽,陀思微笑。“感謝您的饋贈。”
“請代我轉告愚人眾的主人。”
刀鋒刺破主人迅速被扔下擋住視野的白色披風。一卷冷白布料瞬間在空曠的劇場中化為漫天飛羽。
“命運並不在逝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