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的我是一助嗎?
我怎麼在台下,怎麼在台下呢——
宋子墨,徐誌良,你們兩個不地道,怎麼你們站在台上,那是我的位置,說好的我是一助,怎麼今天沒有一個人提醒我。
這事搞得,自己陪師兄陪得忘記自己是一助,現在手術已經開台,怎麼辦?
這顆自己掉的門牙往肚裡吞?不行。
方主任立刻走到手術台邊上,先是裝作探頭觀摩手術,然後冷不防來一句:“宋博士,有點辛苦吧,要不,我來幫忙替一下手?”
宋子墨一聽,方主任的聲音,一時也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於是說:“沒事,小意思,還行。”
方主任繞著手術台打圈圈,心裡著急呀,這麼好的機會自己怎麼可能放過,先不說能夠學到很多東西,就這一台手術,雖然自己隻是一助,以後拿出去吹牛逼,也可以用“我們”來開頭,這個手術可以吹一輩子。
可是現在人家宋子墨是一助,在台上做得好好的,要是自己強行拉他下來,顯得做人很沒逼格。
當時又不是彆人搶手術,是自己傻乎乎地沒刷手,一直台下陪著師兄,很可能讓年輕人誤會以為他要陪客人,自己放棄這個上台的機會,這麼稀裡糊塗的,自己居然在台下,剛剛才發現。
要是手術還沒開始,老方肯定直來直去,麻煩你幫個忙,我來做一助,可是現在人家在台上,於情於理,不應該拉人家下台,也不可能老是去打擾人家,這樣影響手術安全,這點覺悟老方還是有。
這可咋辦呢?
方主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教授!情況比想象的要糟糕呀?”
宋子墨看到裡麵的解剖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教科書上所有解剖在這裡已經失效。
“淡定!”
楊平提醒一句,手上的工作沒有停。
宋子墨抬頭看了教授一眼,那自信的眼神簡直就是神才有的,難怪奧古斯特說教授是“來自地球的男人。”
“我淡定著呢。”
宋子墨打起精神,跟隨教授的節奏,隻是這哪裡是解剖,分明是一團糟糕的麵團,這還是剛剛開始就是地獄級的,後麵還有好多步驟遠遠比這個要難。
“宋博士,是不是要休息一會?,沒事,你下來休息,我幫你替一會。“
方主任終於抓住機會。
“沒事,這還哪到哪,手術才剛剛開始呢,精力旺著呢。”宋子墨回答道。
方主任心裡歎氣,又溜達了幾圈,剛剛就耽誤這麼一會,現在肝臟已經分離得已差不多,除了幾根動靜脈,肝臟已經接近遊離,現在正在向下腔靜脈分離,這是分離步驟中難度最高的,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大出血。
“對不起呀,兄弟們,你說今天這事搞得,一忙忘記自己是一助,還要你們幫忙頂替,實在不好意思。”
老方的這人真的是直爽坦白得一逼。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家沒聽到,尤其是宋子墨根本沒聽到,因為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手術上,不是裝作沒聽到,是真的沒有聽到。
悲劇呀,大家都我沒聽到自己的話,不可能又總是重複去說這句話吧,明顯打擾彆人手術呀。
老方現在沒辦法,隻能留在手術台邊上觀摩,伺機而動。
切開肝總動脈前方的腹膜及疏鬆組織,在胰頭部上方將肝總動脈、肝固有動脈、胃十二指腸動脈分離,胃十二指腸動脈也分出,以絲線牽引向遠端繼續分離,直至滿意的長度,然後沿肝總動脈向上分離直至其與腹腔動脈彙接處,順著這個方向,開始分離下腔靜脈。
胰頭上緣的淋巴結已經受到轉移瘤的侵犯,它已經作為“大整體”的一部分跟著分離,等待最後的一次連根拔起。
膽囊右側的淋巴組織及結締組織,在正常的部位被剪開。
楊平的雙手時而配合,時而各自獨立操作,一隻手正在分離一根血管,另一隻手的器械居然在分離另一個部位,兩隻手分開獨立操作。
這是什麼騷氣的操作,不仔細看不知道,仔細看嚇一跳,還以為是兩個人的手分彆在操作呢,特麼一個人兩隻手可以完全獨立操作。
這真的是神仙操作,等於兩個獨立的人在做手術,一下子速度加倍。
做事要講道理,這完全沒道理可言,一個人兩隻手怎麼可能分開獨立操作,各乾各的活呢,可是現在明明就是這樣的。
現在史國生主任才算看明白,台上有兩個一助,他說怎麼這兩個人一助二助工作這麼模糊。
這是兩個一助呀,一個配合他的左手,一個配合他的右手。
還有這幾把拉鉤,真的是拉得好,它們順著手術的步驟一直往下顯露,讓術中的兩隻手完全不用操心其它事情,隻管做主刀的工作。
我嘞個去,手術還可以這麼做,這還是個人嗎?
史國生主任真的想不通,實在想不通,自己也算腫瘤外科的大牛,現在怎麼覺得自己啥東西都沒見過,什麼東西都會震驚一下。
“左右互搏?”
有個普外科醫生是楊平的粉絲,一看現在操作,立刻叫出招術的名字。
又是一刀流,又是左右互搏,一台嚴肅的手術,怎麼弄得像武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