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采用右上腹直肌切口,逐層切開,直達腹腔。
“聽說她去過西藏那曲?那是世界上肝包蟲病發病率最高的地方。”
“我們科室有個麻醉醫生今年剛去援藏,好像就是在那曲。”
“其實有些寄生蟲病也不是去了高發地區,而是喜歡生食動物肉類導致的。”
“上次給腦囊蟲病的打麻醉,看過一次這種病人,我以後再也不敢吃生魚片。”
“還不是好多人吃。”
麻醉醫生和巡回護士在聊天,楊教授的手術很快,又很穩,讓人看了特彆放心。
肝臟被暴露出來,巨大的變形的肝臟充滿整個術野,將周圍的臟器擠向一邊。
楊平用吸管清除流入腹腔的囊液,正是這些囊液的流入,才引起腹膜炎,進而導致過敏性休克。
破裂的饢包隻是一部分而已,還有剩下的沒有破裂的包囊,楊平繼續分離,這些白色的大大小小擠壓在一起囊包鼓出來,密密麻麻的,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當然楊平不會頭皮發麻。
這哪是肝臟,這就是一個蟲窩。
方主任是老油條,當助手的兩個年輕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心裡有種極度不適感。
當助手的年輕醫生小周胃腸已經翻江倒海,好像有酸水不斷往外冒的感覺,額頭是不知道怎麼開始滲汗,但是不好意思地說來。
終於,小周實在忍不住:“主任,我有點不舒服!”
方主任看他額頭上微微出汗,知道這是對術區的惡心畫麵反胃:“丟不丟人,還搞外科的,這點免疫力都沒有,去一邊休息,再上個拉鉤的。”
方主任不耐煩地說,他最煩這種嬌氣的學生,一個惡心點場麵都hold不住。
小周沒辦法,實在頂不住,要是忍不住吐在手術台上就不好,於是趕緊下去,另一個研究生立刻去刷手補缺。
肝包蟲病還沒有囊蟲病恐怖,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囊蟲病的x光片直接會暈倒,因為x光片上,患者的四肢肌肉裡密密麻麻全是白色的囊蟲鈣化影像,這種x片,隻要見過一次,終生不會忘記。
隨著解剖的深入,被包蟲侵蝕的肝臟及周圍組織很快全部暴露出來,裡麵全是白色濾泡一樣的肝包蟲囊腫,相互擠在一起,看起來極為恐怖。
這哪裡是肝,這是一堆蟲子和包囊,無數的白色東西,不知道是蟲子還是囊包擁擠著堆積在一起。
“我小時候在鄉下的時候去上廁所,看到廁所裡一堆一堆的蛆蟲堆積在一起,翻滾著,現在有種這樣的感覺,我現在就想,有些人還把蛆蟲當菜吃。”
方主任的研究生小陳鎮定自若地說。
小周聽到陳醫生這麼說,本來稍微平息的胃腸現在又翻滾起來,他在角落裡實在忍不住開始乾嘔,方主任抬頭說:“你們誰陪他出去休息一下,搞外科的對這些必須免疫,不僅要看到無反應,最好術後還能吃一碗豬肝,那才算合格。”
轉頭方主任又罵陳醫生:“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特麼就挑惡心的說,當菜吃的是肉蛆,人家在衛生條件下專門培育的,跟你廁所粑粑裡的蛆一樣嗎,你這腦子跟進了蛆一樣。”
“主任,我這不有感而發嗎?”小陳趕緊解釋。
求求你們兩個能不能彆說這些,我現在都感覺想吐。”
巡回護士立刻製止方主任這惡心話題。
肝臟的血管比較多,而且多處受到包蟲侵蝕,一不留神就容易傷及血管引起大出血,三個肝門血管神經複雜交錯。
但是楊平的解剖實在太熟練,各種病理解剖他都遇到過,所以這手術也非常輕鬆。
為了趕速度,楊平的動作很快,方主任跟不上節奏的時候,楊平隻好自己一人操作。
很快,在方主任還沒有反應過來,楊平已經解剖出整個肝臟,切除肝臟後,視野立刻開闊起來,肝臟周圍被包蟲組織也方便清除。
楊平讓方主任去另一個無菌台處理離體的肝臟,把被包蟲侵蝕的肝葉全切斷,把健康的肝葉留下來做自體移植。自己帶著陳醫生處理腹腔和胸腔的被包蟲侵襲的組織。
為了不汙染正常的器官和組織,楊平用紗布將術區與周圍嚴密隔離起來。
這姑娘病情怎麼這麼嚴重,這是發展多少年才成這樣,他去西藏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病情怎麼發展這麼快。
楊平往上打開膈肌,進入胸腔,這樣可以方便將肝臟上下左右前後四周的包蟲、囊泡及包蟲侵襲的組織全部清理乾淨,然後用生理鹽水反複衝洗。
然後楊平再和方主任一起處理肝臟,對自體肝移植,方主任已經不陌生,腹腔器官簇移植就包括自體肝移植,要不是趕時間,這台手術方主任還真想主刀,不過這樣跟著楊平做,其實方主任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自體肝移植對彆人來說,是極高難度的手術,但是對於楊平來說,非常簡單,不過是吻合幾根管道的事情,包括幾根血管和一根膽管,不管是異體肝移植還是自體肝移植,楊平為了減少膽汁淤積的可能,不但對膽管進行吻合,連毛細膽管都進行認真吻合。
這樣可以讓膽道係統最通暢,將膽汁淤積的並發症降到最低。
而肝臟動靜脈的吻合,楊平也是非常講究,不僅考慮動靜脈吻合的數量,而且儘量維持原來的肝動靜脈循環的壓力。
在無菌台上,楊平和方主任很快完成肝葉切除,肝的五葉現在隻剩下兩葉是健康的,現在要把這兩葉回植患者體內,繼續發揮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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