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先生在瑞典的主診醫生---卡羅琳斯卡大學醫院的達文波特醫生,他跟隨醫療飛機一起來中國,他是卡羅琳斯卡大學醫院傑出的心臟外科醫生,在歐洲享有盛名,卡倫先生的前兩次手術都是他主刀,心臟移植的方案也是他提出的,現在他想留下來看看楊平究竟怎麼來做這個手術。
瑞典國家雖然不大,但是卡羅琳斯卡大學醫院卻是歐洲最好的醫院。
歐美人的傳統是實力為尊,所以達文波特來到三博醫院,就像來到自己的醫學殿堂,跟中國醫生去國外頂級醫院進修學習時的心態差不多,很可惜,他不會漢語,隻能使用翻譯機器進行日常溝通。
他這種情況如果是正兒八經地進修,他根本沒機會,不過他是卡倫先生的醫生,可以隨時提供卡倫先生的既往病曆資料,所以可以用這種特殊身份留在外科研究所,當然,順便完成了一次學習。
這位瑞典醫生還是很用心的,他一直跟著楊平,也不知道在哪裡弄來一個翻譯的小盒子,整天將它掛在脖子上,一雙眼睛聚精會神的樣子。
楊平瞄了一眼盒子,好像是中國的訊飛翻譯機,這應該是寧琪的團隊幫他配置的吧,卡倫的隨從人員的安頓都是寧琪公司的人負責的。
楊平帶著他,還有宋子墨和徐誌良來到CCU查房,達文波特真的是緊跟楊平的腳步,生怕人生地不熟跟丟,要是稍微慢點落後幾步,他立刻追上去擠在楊平後麵,然後傻傻地朝他擠開的人笑,不斷地說:“對不起。”估計他隻會這一句漢語。
卡倫先生躺在床上,身上連著各種管線,該上的措施已經上了,就差還沒上ECMO,其實ECMO也已經做好準備。
在卡羅琳斯卡大學醫院,如果不是嚴重的細菌性心內膜炎已經擴散全身的感染讓達文波特畏懼,他早就給卡倫做了心臟置換,但是細菌性心內膜炎就像一隻攔路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強行置換心臟,一旦感染無法控製,將會是災難性的後果。
在床旁,楊平親自給卡倫做了心臟彩超:主動脈瓣和二尖瓣瓣膜上附著大量贅生物,瓣周也有膿腫形成,心臟正常結構被嚴重破壞。
這種破壞導致心臟功能明顯下降,產生嚴重的心力衰竭。
“能做ando手術?”
瑞典醫生小心翼翼地問道,然後將翻譯機遞過來給楊平看。
“能做!”楊平對著翻譯機說。
楊教授哪有時間跟你這樣對著機器說話,有個研究生立即湊上來幫忙翻譯,不過還好,瑞典人既會說瑞典語,又會說英語,而且英語說得很好。
研究生看在瑞典人好學的精神上,勉為其難地發揚國際主義精神,給他充當翻譯。
“心臟結構已經破壞,門、門框、牆壁都可以破壞,可以做ando手術?”瑞典醫生難以置信。
楊平將手中的超聲探頭交給身旁的醫生:“重建,我們重建已經被破壞的結構。”
在切除、修複與重建三個外科層次裡麵,重建手術技術要求最高,而心臟重建更是難中之難,要在這種極端條件下重建被破壞的結構,在達文波特的認知中,這種瓣膜手術的重建僅僅限於門與門框,牆壁已經超出目前的醫術之外。
“我可以觀摩手術嗎?”達文波特鼓起勇氣說。
楊平想了想:“按照我們流程,不能,但是如果你隨時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在手術的過程中可以給我們提供我們想要的既往病史,那麼就可以。”
“我可以的,卡倫先生一直是我負責治療,兩次手術都是我做的,文字的病曆資料記錄的信息有限,但是我大腦裡還有很多的信息,你們隨時可以問。”達文波特興奮地說。
“那好吧,跟上我們。”
楊平脫下手套,開始再次看卡侖的各種檢查數據,手術是神聖與嚴謹的,每一步必須如履薄冰,不能夠有絲毫的大意。
“我會跟上的。”瑞典人立刻上前幾步,讓自己的距離與楊平更近,然後傻傻地朝旁邊的人笑,嘴裡說著對不起。
意思是這個位置是自己的,自己必須跟上楊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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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瑞典人卡倫的手術是接台,還沒送來手術間。
更衣室裡,楊平、宋子墨、徐誌良在休息,張林、小五和梁胖子幾個商量去躲著抽煙。
胖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跟女朋友鬨意見,張林小五兩個好哥們陪他抽煙解悶,然後順便進行心理疏導,這是跟唐順還沒學到家,人家唐順工作多忙,女友一點也不介意。
結果幾個人沒有打火機,楊平、宋子墨和徐誌良都不抽煙,身上不帶打火機。
手術室因為有氧氣,不允許帶打火機之類的進去,張林小五的打火機一般鎖在櫃子裡,平時他們在手術室洗手間抽煙都是借梁胖子的火,梁胖子的打火機長期放在休息室。
“你的打火機呢?”張林不滿地問道。
梁胖子想了想:“被周燦沒收了。”
被她沒收?”小五很是驚訝。
胖子歎氣說:“她看我這幾天情緒低落,總是往洗手間跑,知道我是躲著抽煙,怕我抽煙太多,沒收了打火機。”
“管得夠寬的,要不要我等下懟她?”張林滿臉的怒氣。
煙刁在嘴裡,現在說沒火,這誰受得了。
“那個瑞典人拿個本子到處抄,手機到處拍,不停地問,這裡可以拍嗎,那裡可以拍嗎?挺認真的呢?”
“他不是總是跟著教授,剛剛怎麼沒有跟來更衣室。”
“怎麼不跟來,低頭去拍地上盆子裡紗布,抬頭教授不見了。”
沒有煙,大家總得找個話題來聊。
“你說英國那個小島,歐洲那稀碎的地方,工業革命怎麼就從那裡開始呢?”
“曾經有人說,在世界文明曆史的軸心時代,華夏民族更多的精力研究人與人的關係,而西方的主要精力研究人與物,印度人研究人與神,這個觀點似乎有點對,相對來說,歐洲人更加專注於做事,而我們更加強調做人,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這是不是說明將來我們更適合領導世界人民往前跑,協調人與人的關係,而歐美人適合打工,埋頭乾活,印度人適合做心理疏導?”
“好像有道理,我們古代有道家、儒家、法家,似乎都是文科生。”
“不是還有墨家這個理科生。”
墨家不是絕跡了?”
後來的工匠什麼都是墨家吧,換個名字而已。”
“我們小學的課文,那個什麼唐朝的趙州橋李春不就是工程師嗎?”
“宋朝吧?什麼唐朝的趙州橋,有點文化好不好?”
“是宋朝嗎?我記錯了。”
“今天你們不抽煙,擱在這裡聊曆史呢,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楊平到洗手間洗把臉,這幾個家夥躲在洗手間聊曆史,而且聊得很認真的樣子。
“楊教授!楊教授!楊教授!”
一聽就是瑞典醫生剛學的平調漢語。
楊平應了一聲。
瑞典人才敢試探性地敲敲門,然後慢慢地走進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