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陳老弟啊。”
夏光遠一直和陳益、夏嵐各論各的。
女兒夏嵐和陳益雖然是平輩,但不妨礙自己也和陳益平輩相交。
這年頭隻要不是親戚,年齡差距再大也不影響,主要看地位。
二十歲出頭的正式民警,照樣喊五十多歲的老輔警大哥,這是一種尊重,然而在實際情況中,再有經驗的老輔警,也必須聽正式民警的,正式民警對輔警意見有絕對的一票否決權。
一個具備執法資格。
一個隻有輔助資格。
在夏光遠看來,陳益前途是不可限量的,更何況還是夏嵐的領導。
“夏老哥,忙著呢?”
陳益示意寇朝義和杜尋站在原地都不要動,稍微走遠。
寇朝義有種不祥的預感,第一個電話打給下屬,第二個電話肯定不可能是閒聊。
夏光遠笑道:“不忙不忙,你說。”
陳益:“是這樣……”
他沒有多做客套,開門見山將青世中學的情況大概和夏光遠說了一遍,後者聽完後,聲音立即嚴肅起來。
“我知道青世,一所管理很嚴格的私立中學,沒想到內部如此混亂。”
“陳老弟你等我兩個小時,我把手裡的事情處理一下,然後通知教育局馬上過去。”
陳益:“好,辛苦。”
……
陽城大樓,辦公室。
掛掉電話的夏光遠思索片刻,隨後撥通了市局朋友的電話,詢問對方陳益剛才是不是下了什麼命令。
朋友並不清楚,臨時去刑偵支隊打聽了一下,回話說確實下了命令,具體任務不知道,地點是青世中學。
出警的主要是派出所,支隊去的人不多。
夏光遠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牽扯到警方的教育問題不管事大事小,爆出來後影響肯定很廣,那麼在解決之後,參與進去的人到時候就很露臉了,這是功勞,更是履曆。
學生有問題,校長有問題,以陳益無與倫比的查案能力,在深入調查後任何貓膩都得給扒出來,這點是肯定的。
想到這裡,夏光遠給夏嵐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喂,爸。”
夏光遠:“嵐嵐啊,你們陳隊長偶然間查到了一所私立學校有點問題,到時候你也去,跟在身邊打打下手,端茶倒水也行。”
夏嵐始料未及:“啊?我……我去?陳隊的案子我沒資格去啊。”
夏光遠:“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到時候我和陳益說,你準備準備等我電話,隨時出發,這是個機會,我有預感事情不小。”
夏嵐沉默,反應過來。
老爸,你這是逮著陳隊死命薅羊毛啊,雖說是為了我……
“這……這樣不好吧?陳隊大公無私一心為民,我突然去撿現成的,也太……我不想去。”她內心抵觸。
之前半年的調研,她跟隨調研組見到了太多無法想象的東西,經曆了人性的善與惡,三觀已經成長了。
夏光遠語氣加重:“聽話!你放心我了解陳益,他不會不高興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有什麼關係?
上次雲州的案子錯過了,這次在家門口有我參與,你跟著合情合理,我會和魏劍風說一聲的。”
老父親啊,真的為女兒操碎了心。
夏嵐想想也對,父親都參與了,自己加入也沒什麼。
她也有上進心。
於是,答應下來。
夏光遠把當前工作安排了一下,隨後立即聯係教育局的責任人,讓對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青世。
這通電話驚動了教育局所有高層,夏光遠親自致電肯定不可能是小事,他們不敢怠慢,開車就往青世趕。
……
青世,校長辦公室。
陳益坐在沙發上抽著香煙,耐心詢問杜尋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又是誰把他關到操場小黑屋的。
杜尋明顯不敢回答,支支吾吾敷衍。
“杜尋,你不用擔心,警察和教育局馬上就到,今天就會整頓青世,該開除的開除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你不說,隻會讓打你的人高興。”
陳益在勸。
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人,校長在外麵,有孟毅陪著。
杜尋畢竟隻是一個少年,在陳益的勸說下很快有了勇氣,表示打自己的人是學生會,把自己關進想小黑屋的也是學生會。
淩晨回來後就挨打了,也是淩晨被關進去的。
學生會就這樣,對待違紀學生輕的罵兩句,嚴重的動手,特彆嚴重的直接關進小黑屋。
“有多少人被關過?”陳益詢問。
杜尋:“這幾個月隻有我。”
陳益想了想,應該是剛來的原因,其他學生在學校待的時間長了,早就沒有了反抗的心思,也不敢去犯錯誤。
杜尋也快了。
如果不是這次在網吧恰好碰到,再過一段時間,杜尋也會變成一個磨平所有棱角的乖寶寶。
隻可惜,是用暴力的方式。
後果可預見的嚴重。
多年前曾經有一個女孩被母親
強行送到了管教基地,在接受幾個月的教導後回家,變得特彆聽話有禮貌,也不再玩遊戲頂撞父母。
沒人知道女孩在裡麵經曆了什麼。
母親一開始很高興,認為錢沒白花,但……
某一天,女孩把母親綁在了房間裡,整整四天滴水未進,最終導致了慘劇的發生,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
這就是反彈。
父母都希望孩子好,但真的很需要正確的方式方法,尤其是敏感的青春期。
腳下的青世……目前來看倒也不算特彆離譜,至少不存在凶神惡煞的教官天天不當人的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