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朝義詫異:“不可能吧?我明明埋在小樹林了。”
陳益歎道:“寇朝義,最終真相已經呼之欲出,咱就彆演戲了,你所犯的隻是毀壞屍體罪,何必幫關昕美認下殺人重罪。
五條人命,判死立執鐵板釘釘,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做,看你的精神狀態,似乎沒有讓關昕美徹底洗腦吧?”
寇朝義呆滯,忘記抽煙,反應過來後茫然道:“陳隊長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陳益:“如果我說在關昕美的房間發現了屬於她的血衣,在錘頭錘柄連接處提取到了血跡,能聽懂嗎?
還有,關昕美去過五金廠,不但去過,還為你協助毀屍滅跡的行為給與了獎勵,地點在那片草叢裡。
野戰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挺刺激,挺爽的。”
發卡內的頭發,經DNA鑒定來自關昕美。
寇朝義有點傻眼,他完全想不通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外麵因何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
陳益繼續開口:“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都好色沒錯,但色到你這份上也算非常罕見了,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寇朝義低頭沉默,雖然震驚,但並沒有打算把關昕美給供出來。
精神控製,並非簡單幾句話就能打破,否則就不叫控製了。
“換個人和你聊聊吧。”
陳益站起身。
寇朝義抬頭,看到一位和善的中年婦女推門走了進來,後者在衝陳益微微點頭後,坐在了自己對麵。
劉教授。
為了拿到寇朝義的口供,陳益大晚上的專門把她給喊了過來。
當然,交情歸交情,還是需要出高價。
市局會報銷的。
陳益離開房間,在門外耐心等待。
這個過程,可能要持續幾個小時甚至天亮。
寇朝義肯定很困了,又困又餓,很容易讓心理專家抓到機會。
淩晨五點,房門開了。
劉教授滿臉疲憊,將錄音交給了陳益,微笑道:“可以了,謝謝你,讓我看到了精神控製的可怕,幾乎能達到心裡催眠的效果,隻不過需要特殊條件。”
陳益接過錄音看向房內,寇朝義正坐在那裡仰頭看著天花板,生無可戀,臉頰上依稀可見淚痕。
也不知劉教授對他做了什麼。
關昕美的心理防禦很強,但寇朝義可不具備這種能力,不然也不會替關昕美頂罪。
“您指的是,個人追求?”
劉教授點頭:“對,由追求到沉迷,最終淪陷,關昕美抓住了他的軟肋,五十歲的人也渴望青春期消逝的純真愛情,對他來說,關昕美是不可觸碰的白月光。
還有就是……心理上的碾壓,關昕美比寇朝義狠辣的多。”
陳益並未覺得可笑。
學生時代,誰不願意再回去體驗一番呢?彆說五十歲,八十歲也會有追憶。
眾人離開了看守所。
回到市局,陳益讓大家小睡一會,自己也回到辦公室閉目養神。
錄音在耳邊播放,隨著寇朝義的聲音響起,此案真相漸漸掀開一角。
寇朝義是倒著回憶的,循序漸進,最先聽到的是杜尋的名字。
杜尋,死在了寇朝義的辦公室。
動手的人,是關昕美。
……
半個月前。
青世。
校長辦公室。
“校長!你到底管不管啊!”
“教育局和警察叔叔都說了,取消學生會,大家都是平等的,他們沒有管理學生的權力!”
杜尋義憤填膺,要求寇朝義解決這件事。
寇朝義無奈:“杜尋同學,你說的這些我會調查清楚的,先回去,好好學習,到時候……”
“校長!”杜尋打斷,自從上次被警察救了之
後他膽子壯了不少,指著自己額頭說道:“你看,剛剛被打的,還是學生會那夥人,需要調查嗎?”
寇朝義:“你彆著急,我會查的,總得去問問吧,聽不懂嗎?”
杜尋生氣:“上次你也這麼說!校長,你要是不管的話,我就去找陳益叔叔,他是市局的隊長,救過我幫過我,還帶我去醫院檢查身體治傷。
他是個有責任心的好警察,肯定會管的!
我就跟他說,青世還和以前一樣……不,變本加厲了,學生會還存在著,誰不服從管教打的比以前都狠!到時候,學校肯定得關門!正好我也不想待在這了。
尤其是那個康琴,得抓起來判刑!好好審審她到底欺負過多少人。”
寇朝義臉色微變,勸告道:“杜尋你可彆胡來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查查這件事,以後你絕對不會受欺負,我向你保證。”
此時辦公室房門輕輕打開,關昕美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杜尋沒有聽到,還在和寇朝義理論。
“昕美!彆!!”看到關昕美舉起錘子,寇朝義驚的猛地站起身。
想要阻止已經晚了,關昕美對準杜尋的腦袋用力砸了下去。
杜尋瞬間失去意識倒在沙發上,但沒有死,關昕美繼續舉起錘子。
“住手你瘋了!!”寇朝義怒道,但沒有上前奪錘子。
關昕美繼續砸,期間冷眼看向寇朝義,陰沉的目光令寇朝義不寒而栗,仿若深不見底的寒潭,隻有無儘的黑暗與惡意。
那種漠然,寇朝義見過好幾次,呼吸都在此刻停滯。
鮮血四濺,很快辦公室變成了人間地獄。
關昕美停下了。
“鎖好門,晚點的時候送到五金廠,我和你一起。”
說完一句話,她收起錘子脫掉染血外套,轉身就走。
寇朝義臉色蒼白,忍不住道:“你……你殺他乾什麼?”
關昕美握住門把手,冷冷道:“你沒聽到嗎?他要去找警察。”
寇朝義:“那又怎麼樣?完全可以和康琴說,讓學生會以後彆再管他了,有必要把他殺了?”
關昕美:“有,他在挑釁我的權威,他想毀了青世,也毀了我。”
寇朝義感覺關昕美比以前更瘋了。
自從徐超越死後,她動手殺人簡直比殺雞還簡單,完全不講道理。
就好像……不高興了,在路上隨便踩死一隻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