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卷宗全貌(2 / 2)

“這件事,分析受害者的共同點可以得到答案。”

“不過我現在從六名死者身,暫時看不到任何有效的共同點,若是中年男性的話,範圍可就太大了。”

“當年孔隊長之所以放棄受害者共同點的排查,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趙啟明點頭:“對,找不到共同點,我們隻能根據現場遺留的線索去查,但收效甚微。”

“此案,正常的刑偵手段怕是無法帶來進展。”

“陳組長的意思,下一步我們該怎麼查?”

陳益靠在椅子,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說道:“新案子,總比老案子好查,自然是先查曹宇寧。”

“三天的時間,把曹宇寧的一切查清楚,到時候再看。”

不得不說,五年的時間,孔漢勇的調查範圍已經很廣了,幾乎沒有放過任何可能。

比如,麻醉劑來源,鏡子來源,鐵鍁來源,甚至還進行過一定範圍的腳印比對。

比對的範圍,來自凶手可能的心理安全區,對象職業是醫生或者相關工作者。

可惜四十二碼的男性很多,這種方式無異於大海撈針,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間接看出孔漢勇當時已經非常著急,著急到失去原有的耐心,病急亂投醫。

這種情況下,重啟當年案件的調查不必急於一時,可以先把眼前的案子搞清楚再說,說不定能有收獲。

十幾年前的受害者沒有聯係,現在多了一個,也許聯係就有了呢?

趙啟明沒有意見:“好,一切聽從陳組長的安排,那現在?”

陳益思索了一會,道:“趙隊長,節省警力,查曹宇寧咱們幾個就夠了。”

“未來幾天,讓刑偵支隊其他人搞清楚十幾年前五名死者現在的家庭情況,包括他們曾經的住址,妻子和孩子現在的生活狀況和現在的住址。”

“到時候我們重啟調查的時候,可直接入手。”

“多方向行動,速度儘量快起來,連環殺手的心理誰也揣摩不了,根本無法判斷凶手會不會繼續殺人,什麼時候殺人。”

“今天?明天?今年?還是明年?不能去賭。”

陳益的話讓趙啟明神色凝重起來,點頭道:“好的陳組長,我明白,馬安排。”

陳益嗯了一聲,此刻站起身:“我去看一看屍體,主任法醫怎麼稱呼?”

趙啟明:“何智年。”

“那個誰,小李,通知何法醫準備一下,然後帶陳組長過去。”

被點到名的警員立即起身:“是,趙隊。”

……

法醫室。

陳益四人走了進來,法醫助理已經將屍體放在了法醫操作台,站到一邊。

秦飛走在最後麵,這次他的表現比次好了太多,不能說非常淡定,至少表麵已經看不出異常,況且已經經過法醫處理過的屍體,表麵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強的視覺衝擊力。

“陳組長。”

何智年對陳益點了點頭,目光中有著好奇和驚異。

好奇於能偵破多起命案,並火速升職的家夥長什麼樣子,驚異於對方的年紀。

這仿佛成了規律,自從陳益升任陽城市局刑偵支隊副隊長之後,每次新見麵的人,都會吃驚他的年輕。

“您好,何法醫。”

陳益點頭示意,隨即前,視線放在了屍體身。

曹宇寧的臉部已經清理的很乾淨了,他靜靜的平躺在那裡,雙目緊閉,臉依然還殘留著臨死前的表情:驚恐。

換做誰被埋在土裡,然後看著自己被砸開腦袋,鮮血順著額頭流滿全臉,那種視覺的驚悚,都無法承受。

陳益看了一會,彎腰湊近,距離曹宇寧隻有幾厘米。

這個動作讓何智年有所訝然,這麼年輕的刑警毫無情緒波動的近距離麵對屍體,足見其心理素質的強大。

彆說年輕刑警了,現在就連不少老刑警也隻是根據屍檢報告查案而已,對屍體都有著三分敬畏。

畢竟是法醫的活,大多數情況刑警也就是在案發現場見見罷了。

“怎麼感覺他在笑呢?”

突如其來的話,讓何智年一愣,身後的何時新邁步前。

“笑?不會吧?”

何時新輕輕捂著鼻子,看了一眼後再次退後,他不害怕死人,但無法做到和陳益一般古井無波,仿佛麵對的隻是一個雕塑。

反觀卓雲和秦飛,就有些心驚了。

笑?

受害者在笑?

彆鬨啊陳隊,那種情況下誰還能笑得出來,不哭就不錯了。

陳益直起身:“可能看錯了吧,表情有點豐富,和十幾年前的五名受害者似乎有點區彆。”

說完,他邁步來到屍體正方,盯著傷口看了一會。

“為什麼要放鏡子,為什麼一定要埋起來呢?”

陳益自語。

何時新:“伱說什麼?”

陳益聲音大了一些:“從十幾年前的調查結果看,凶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屍體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卻單單留下了腳印。”

“就算通過腳印無法找到嫌疑人,但也算是間接證據之一了,想避免還是比較容易的。”

“凶手是太自信,還是無所謂,還是想告訴警方:沒錯就是我,我就是要殺他們,來抓我,順著腳印來找我吧。”

聞言,何時新狐疑,怎麼突然說的那麼玄乎。

陳益繼續開口:“其實我第一反應啊,是表演型人格障礙,就是這作案周期不太對。”

表演型人格障礙,又稱尋求注意型人格障礙,特征是人格過分感情化,以誇張言行吸引他人注意力。

這種殺人手法,確實很像是在表演,炫耀自己的成果,如同炫耀藝術品。

表演型人格障礙人群有著極端情緒化的特點,同時,會有反社會的潛在特質,所以殺人對這些人來說,並不是多麼嚴重的事情,想做就做了。

表演需要觀眾,映射殺人動機,但周期不太對,十年有點長,已經連殺五人,除非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比如受傷了,入獄了,結婚了,有孩子了……等等等等。

“表演型人格障礙?”何時新若有所思,“確實有點像啊,但選擇郊外觀眾是不是少了點?哦對,要是在市區人多的地方挖坑殺人,既難也危險,豎著埋啊,那得挖多久。”

陳益沒有回應,托著下巴圍屍體走了兩圈,隨即開口:“何法醫,能判斷致命傷是第幾下嗎?”

何智年回答:“反正不是第一下,凶手不著急讓受害者死,似乎享受這個過程。”

這句話讓卓雲幾人心中暗罵:真是個變態瘋子啊。

陳益搖頭:“不,還有一種可能,凶手是讓受害者享受這個過程。”

何智年詫異:“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凶手享受的過程,就是受害者痛苦的過程。”

陳益:“也許不是一個意思,凶手並不享受這個過程,他隻是想讓受害者經曆這個過程。”

“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符合仇殺的特征。”

何智年沉默。

十幾年前,此案所有可能性都想過了,但針對性調查之後,都沒有什麼突破。

此時何時新說道:“陳組長,如果是仇殺的話,彼此關係肯定非常密切,不應該查不到啊。”

陳益看了他一眼,道:“隻講理論的可能,我舉個簡單的例子。”

“張三和李四是陌生人,巧合之下兩人徒步爬山,同時看到了一百塊錢。”

“為了一百塊錢,張三和李四發生爭執,然後張三把李四推下了山崖。”

“但是李四並沒有死,傷好之後找張三報仇,把他殺了。”

“這種情況,如何查人際關係。”

何時新:“呃……”

他明白了陳益的意思,這種情況理論確實有可能發生。

不過和六個人巧合下同時有仇,這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陳益繼續說道:“把張三當成五個人或者六個人,凶手是李四,不就可以解釋眼下這種情況了嗎?”

“不要去想概率多低,再低也不是零。”

何時新皺眉:“若真是類似這種情況,那可就難辦了。”

根據陳益所舉的例子發散思維,可以延伸出多種情景,核心就是幾人彼此都不認識,卻湊到了一起。

然後,便有了後來一係列的命案。

難查,非常難查,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彆。

陳益沒有再多說,擺手道:“走吧,隻是提一個可能而已,我們看看曹宇寧這邊能有什麼線索。”

“先見他的家人。”

幾人離開了法醫室。

趙啟明那邊正在安排警員調查十幾年前第五個家庭,結束之後,便帶著陳益等人一起,前往曹宇寧的家。

差不多已經到了飯點,登門不合適,但現在也沒必要注意這些細節了。

何況曹宇寧死了,他的家人哪還能吃得下飯。

路,趙啟明得知了陳益關於張三李四的假設,這倒是一個新的可能,就是發生的概率比較小,而且查起來相當困難。

不過,總比隨機殺人的反社會人格來的簡單,至少有一定依據供警方推斷。

“這個曹宇寧風評怎麼樣啊?”車內,陳益詢問。

趙啟明說道:“我們目前了解的是還不錯,研究生畢業留校,後來又考了博士,講課風格獨樹一幟,學生們都很願意聽。”

“他的選修課,差不多是滿的。”

陳益微微點頭,歎道:“哎,可惜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