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找到疑似藏屍的冰箱後,代表此案的調查前進了一大步,今晚,注定又要通宵工作。
這就是刑警的狀態,當有重大刑事案件的時候,不可能享受良好的作息。
方書瑜也被從床叫了起來,趕到市局。
知曉前因後果後,她沒有遲疑,立刻帶著法醫助理開始對運回來的舊冰箱,進行全麵勘查。
淩晨四點,陸永強回來了。
“陳隊,全部查過了,很乾淨,沒有任何血跡殘留以及人體組織。”他彙報結果,“我現在繼續去查杜才斌的車。”
陳益點頭:“好,辛苦了強哥。”
說完,他接過秦飛遞來的咖啡。
秦飛當然不會忽略何時新,將另一隻手裡的另一杯咖啡,給了何時新。
“謝謝。”何時新喝了一口,說道:“應該是可以確定,屍體就藏在冰箱了,杜才斌這個人,確實有著很強的心理素質,還真沒看出來。”
果然在性格,人有時候很難貌相。
麵對詢問的時候,杜才斌演技逼真,淡定無比,還走在警方前麵想到了各種可能,針對性的給出回答。
麵對審訊的時候,線索和口供不符,心理防線依然沒有任何的崩塌。
現在,又查到了疑似藏屍的可能。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杜才斌的心理素質不弱。
江曉欣忍不住吐槽:“你說這些夫妻啊,都到這種地步了,乾嗎不離婚呢?眼不見為淨不就行了,何必殺人,毀了彆人也毀了自己,什麼心理啊。”
這個問題其實很深奧,要升到人性。
邏輯的確是這麼個邏輯:都升到要殺人的程度了,離婚不就行了?夫妻能有多大仇怨,反正就那點事。
何時新道:“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不管遭受多大委屈,都不敢去犯罪,有的人內心隻要有一點不滿,就會演變成暴力。”
“這就是……這就是什麼?”
他看向陳益。
陳益開口:“個體差異性。”
個體差異性,是心理學名詞,意思是每個人遺傳不同,家庭教育不同,學校教育不同,社會關係不同,導致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樣的性格。
看問題的態度和做事方法,也就不同。
你無法理解彆人的行為,彆人同樣也無法理解你的行為。
何時新:“對,個體差異性,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江曉欣無奈搖頭,此案是殺妻案的可能,基本鐵板釘釘,剩下的就是找證據,找屍體,以及拿到嫌疑人杜才斌的口供。
幾人閒聊了兩句,話題回到案子本身。
何時新道:“他把郭佳茵的屍體放進冰箱運回新家,但沒有選擇任何傷害屍體的行為,那麼……就隻能是拋屍了。”
“也許,伱第一次詢問杜才斌之後,他回家立即就把屍體扔掉了。”
陳益點頭:“當時案件調查初期,我們覺得郭佳茵還活著的可能性不小,怎麼也不會去懷疑新家有問題,等現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處理了。”
“老何,查監控吧,他拋屍肯定會開車,從舊冰箱賣出去的時間點,往前查。”
何時新端著咖啡站起身:“好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陳益:“嗯。”
“我也去幫忙。”江曉欣追了何時新的腳步。
辦案大廳,陳益獨自坐在那裡,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監控結果,舊冰箱勘查結果,杜才斌車輛的勘查結果。
現在,隻要有一條線索出現支撐推斷,便可撬開杜才斌的嘴,關於水庫他可以胡說八道,但這件事他無法辯解。
時間來到早晨,大家吃完早飯後繼續忙碌。
工作,一直持續到了下午。
最先來到陳益麵前的,是方書瑜。
“陳益,從冰箱破的洞口附近,提取到了人體組織,而且其他地方也發現了人體皮屑。”
這個結果讓陳益冷哼:“一頓騷操作猛如虎,最終還是敗在了細節。”
“雲哥,你和書瑜一起去找郭佳茵的父母,提取生物信息做比對。”
卓雲:“是。”
四點,何時新把陳益叫到了通信科,他指著監控畫麵道:“你看,這是三月二十八號晚,他開車出現在了老城區的一個公園,那裡有一條護城河。”
“然後,在第二天就把冰箱給賣了。”
“監控存在一定盲區但是不多,雖然沒有拍到他拋屍,但從消失的時間看,可以鎖定一個大概的範圍,能進行精準打撈。”
陳益盯著監控看了一會,說道:“這可真是聲東擊西,跑西邊去了。”
水庫在東邊,護城河在西邊。
何時新輕鬆了不少,道:“先打撈,還是先審?”
陳益:“先審,證據鏈基本閉合,他賴不了,等鑒定結果,審完之後直接去指認現場,也省得麻煩了。”
五點。
杜才斌從留置室被帶出,而且手銬已經銬了。
這讓他非常不滿,嚷嚷了半天。
“喂喂!為什麼銬我啊!我又不是罪犯!!”
到了審訊室,他依然在表達憤怒。
陳益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秦飛,後者手裡拿著幾份文件。
坐下後,陳益直接開口:“杜才斌,重新聊聊吧,郭佳茵在哪。”
重複的問題讓杜才斌失去耐心,他用力敲了敲桌子,道:“我不是說了嗎?她的失蹤跟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聽不懂人話是怎麼著?”
“你要是非認為她的失蹤和我有關係,拿出證據啊,沒有證據能不能不要再廢話了!”
陳益臉色平靜:“你賣掉的舊冰箱,我們找到了。”
聞言,杜才斌臉色一變,嚇得身體一哆嗦。
殺人藏屍拋屍的時候膽子很大,麵對即將暴露的罪行,膽子就小了不少。
“那又怎麼了?我……我還不能賣個冰箱了?”杜才斌回過神來。
陳益接過秦飛遞來的文件,淡聲道:“在冰箱裡,我們發現了郭佳茵的,而且還是在內部,你不要告訴我說,是郭佳茵自己鑽進去的。”
“出現在水庫的事情勉強可以聽你胡說八道,但這件事我想聽聽,你怎麼編。”
“來,開始你的表演,是郭佳茵嫌家裡太熱啊,還是精神出了問題把冰箱當成了床?”
杜才斌眼角劇烈抖了抖,雙拳也是緊緊握起。
他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陳益:“還不說嗎?是不是覺得沒有屍體定不了罪?”
他再次拿起一份文件,那是監控截圖,說道:“三月二十八號晚,監控拍到你去了老城區公園的護城河,並在那裡留了幾分鐘就走了,範圍我們已經鎖定,隨時可以進行屍體打撈。”
啪!
說完,他將文件猛地摔在了桌子,怒聲道:“杜才斌!!還不說實話!!”
杜才斌渾身一激靈,臉色蒼白起來。
“我……我……”
陳益冷冷道:“說!坦白,還有從寬的可能!”
杜才斌咽了咽口水,整個人失去力氣,癱倒在椅子:“好……好吧,人是我殺的……”
聽到這句話,在場以及觀察室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承認了。
所有線索證據都指向杜才斌,而且還鎖定了拋屍地點,對方糊弄不過去。
陳益點了點頭,整理麵前的文件,口中說道:“什麼時候殺的。”
杜才斌低著頭:“三月二十五號晚。”
聽到這個時間,陳益動作一頓,詫異道:“幾號?三月二十五號??郭佳茵三月二十五號就死了?幾點?”
杜才斌:“大概……九點左右吧。”
陳益想了想,九點?
九點,郭佳茵不是在和邵康聊天嗎?
“和那個人聊天的,是你?”他問。
杜才斌輕輕嗯了一聲。
觀察室,何時新等人麵麵相覷,這個杜才斌,又多了一個騷操作,啥目的啊?閒的?
這件事,好像也沒乾擾到警方的調查工作,頂多……是死亡時間的問題。
找到了郭佳茵的屍體,確定她的死亡時間,然後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