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益神色不變,阮依依多少有點任性性格,和成熟穩重的顏彤相比,有著不小的區彆。
任性一詞偏貶義,不過也有好的一麵,一般任性的女孩比較單純,城府也不深。
不過,任性不能和單純劃等號,人心最難揣摩。
“除了感情,顏彤和苗貝玲還有其他矛盾嗎?”他問。
阮依依:“剛才你自己都說了,玲玲要單飛,顏彤肯定不滿啊,她本來就是後加進組合的,屬於天上掉餡餅,沾了玲玲的光。”
“玲玲要是離開組合了,她未來的發展肯定非常局限,現在玲玲出事,她的機會不就來了?”
陳益:“沾光?不對吧?我怎麼聽說顏彤在組合裡的身份也很重要,如果不是她的加入,你們也不可能紅的這麼快。”
此話讓阮依依沉默,小聲自語了兩句什麼陳益沒有聽清,隨後開口:“就算如此,現在最紅的還是玲玲啊,她隻是在合適的時間起到了一點作用而已。”
陳益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苗貝玲是組合裡的主力,顏彤再不濟也是組合裡的陪襯,一個鮮花一個綠葉,那你呢?伱好像才是最透明的那一個,存在感薄弱,有沒有其實無所謂。”
聞言,阮依依惱怒:“胡說八道!你這算人身攻擊了吧!警察就可以這麼問話嗎?!”
陳益指了指鏡頭:“我們全程監控全程錄像,你有任何不滿都可以投訴,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組合裡最透明的一個,需要我隨機找幾百個粉絲現場投票嗎?”
“數據,最能說明問題。”
這番話讓阮依依臉色一陣青白,有尷尬,有羞怒,如同被戳穿了不想麵對的事實。
“是……是又怎麼樣?我們是一個組合,每個人都不可或缺!”
陳益緊接著開口:“但組合馬上就要解散了,苗貝玲要自己發展了,公司大部分重心都會放在苗貝玲身上,到時候顏彤有自己的粉絲不會太慘,最慘的是你。”
“當年公司簽苗貝玲的時候,根本沒打算簽你,是苗貝玲要求公司把你也吸收進去,對吧?”
阮依依:“對,怎麼了?”
陳益:“所以,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苗貝玲帶來的,你心安理得的享受,有朝一日突然發現無法再索取了,巨大的落差感讓你無法接受。”
阮依依急了:“我……不,不對!我……我確實不想讓組合解散,但這不是我害玲玲的理由啊!她……”
陳益厲聲道:“那你害苗貝玲的理由是什麼?!”
阮依依被陳益給了帶過去,張嘴剛想說話,此刻反應過來,怒聲道:“我沒有害她!你憑什麼這麼說!沒有證據你就是誹謗!我要投訴,我要投訴!你是有罪推論!”
陳益觀察阮依依的表情細節,希望能找到點什麼。
對阮依依的審訊,他選擇的方式和顏彤不同,兩者性格的區彆,代表著從阮依依這裡更容易找到突破口。
如果阮依依有罪,那麼顏彤就無罪。
如果阮依依的回答正常,那麼顏彤的嫌疑就會增加。
從目前的線索看,此案是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題,離不開這兩個人,除非後續有新的線索出現。
陳益開口:“當你離開市局後,可以去檢察院或者督察部門舉報,在此期間自己先好好想想,想到什麼隨時叫我。”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阮依依低下了頭,失控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過。
審訊結束的那一刻,被審訊者反應最為真實。
陳益來到辦案大廳。
“老何,查到什麼了嗎?”
何時新盯著電腦,說道:“半個月內,阮依依和顏彤沒有在任何醫院和藥店消費過,聊天記錄一切正常,不過有一個重大發現。”
陳益:“哦?”
他上前看向電腦。
何時新調出了顏彤的搜索記錄,指著其中一條道:“這是被刪除的搜索記錄,其中有一條很值得懷疑。”
陳益掃了一眼。
【被刪除的付款記錄警方能查到嗎】
何時新:“如何?是她乾的吧?”
陳益思索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顏彤的身影,淡定,從容,條理清晰。
何時新繼續道:“要不要再去審審?”
陳益開口:“她想到了付款記錄,想不到搜索記錄嗎?這是條死路啊,從她開始搜索那一刻,數據就會留存。”
何時新:“可能是疏忽了?阮依依那邊有收獲嗎?”
陳益:“有,我開始懷疑她了。”
何時新相信陳益的審訊能力和判斷,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合謀?”
陳益搖頭:“不知道,我們需要更多線索,用證據說話吧,但……這恰恰是最難的。”
何時新明白對方的意思,此刻皺眉道:“磺胺類藥物隨便一個藥店就能買到,而且隻需十幾塊錢,這麼小的金額,隻要嫌疑人小心點,我們是根本無法追查金錢來源和去向的。”
陳益:“對。”
何時新:“還有,當嫌疑人完成犯罪行為後,丟掉犯罪工具的方式也很多,更加無法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