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柴文方那天晚上所見到的女人是個傻子後,陳益難免皺起了眉頭。
傻子和精神病人一樣,都屬於無刑事責任的人,而且認知能力和法律意識缺乏,做事全憑自身喜好,不可能講什麼邏輯。
“陳隊,這……”
卓雲感覺此案可能馬上就要破了,案情雖然簡單,但有智力缺陷的嫌疑人,其實很難處理。
彆的不提,能否順利拿到口供就是個大問題,審起來不比那些聰明的嫌疑人輕鬆多少。
陳益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說道:“見了人再說吧,用錘子把人砸死拖進城隍廟,說明她有一定的認知和自主行動能力。”
“還有,她在東化村生存多年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偏偏這次用非常暴力的方式殺死了一名成年男性……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有動機。”
“走,去問問。”
幾人點頭,跟上了陳益的腳步。
土房並不遠,也就幾百米的距離,陳益一行人很快來到土房的門前。
木門很破,經曆了無數風雨歲月,表麵早已斑駁不堪。
沒有鎖,隻有一個門栓還是斷裂的。
這種舊房子幾乎在每個村子裡都有,老人的去世,不管有沒有兒女,親戚後代都不會再踏足。
陳益抬手剛要推門,門突然開了,畫像中的女子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下。
此時雖然還未到夏天並且是早晨,但溫度已經不低,女子身上卻穿著厚厚的花棉襖,無數破洞內露出了臟兮兮的棉花。
看到門外站著一群人,女子明顯一愣,然後不等陳益說話,仿佛受到驚嚇般迅速關上了大門。
眾人:“……”
看得出來,女子的腦子確實有點問題,僅憑大熱天穿個棉襖就是最直觀的證據。
哢!
大門關上的同時,還有門閂上鎖的聲音,看來裡麵的門閂並沒有斷。
陳益嘗試推了推,沒有推開。
這種破舊的小木門隻需要一腳就能踹的四分五裂,但陳益沒有這麼做,左右看了看後,走到旁邊低矮的土牆前,向裡麵眺望。
土牆非常矮,隻到陳益的胸口,很多老房子都是這種設計,也不怕外人翻牆盜竊。
都是一個村子的,以前村民之間不會有那麼多心眼,更何況還能節約建房成本。
院子裡,女子有些驚恐的看著大門方向,根本沒有注意到扒牆的陳益,陳益雙手一撐,身體靈巧越過,雙腳穩穩落在了地上。
後麵的卓雲等人效仿,接連爬牆進入。
聽到動靜,女子猛地轉頭,看著陳益一步步靠近,嚇得迅速後退,腳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也不嫌臟,在充滿泥土的地上連滾帶爬想要進房,這次卓雲沒有給她機會,迅速帶著警員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女子被包圍,身體哆嗦,下蹲蜷縮在原地,低頭不敢看。
陳益掃視整個院子,最終視線定格,邁步來到已經廢棄很久的土灶旁,帶上手套後,拿起了放在上麵的錘子。
他湊近仔細看了看錘頭,又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遞給身後的警員。
警員將錘子放進了大號證物袋。
來到女子身邊,陳益同樣蹲下歪頭看著她,說道:“我們是警察,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女子身體蜷縮的更緊了,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裡。
陳益:“一個月前你是不是砸死了一個人,如果是的話就點頭。”
女子沒有回應,也不知是聽不懂,還是聽懂了不願回答。
陳益和她墨跡了半天,沒有得到任何反饋,這種情況就算帶回市局也無用,還有可能因為陌生環境讓對方受到巨大刺激。
既然問她問不出什麼來,那就問彆人。
“留下兩個人暫時看著她,其他人跟我走。”
陳益站起身,帶著卓雲幾人打開門閂離開了土房。
“分頭走訪整個村子,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能問的都問出來,走遠點,附近的交給我。”
眾人:“是!”
秦飛沒有跟著去,留在了陳益身邊,他的任務除了查案之外,還有保護。
陳益就近選擇了一個二層小樓,上前敲響房門。
裡麵很快傳來動靜,伴隨著鐵栓摩擦鐵皮的聲音,大門開了。
是個年輕婦女,嘴裡正在咀嚼食物,應該是在吃飯。
“找誰?”女子看到敲門的是兩個陌生男子,臉上有著疑惑。
陳益掏出證件,客氣道:“你好,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請問方便嗎?”
女子掃了一眼證件上的警徽,沒有遲疑,讓開了位置:“進來吧。”
隻要不是發神經或者心裡有鬼,沒人會閒著無聊拒絕警察,並無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