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雲淡風輕、從容不迫的年輕人,廖泰民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們和警察算是一家人兩個世界,職責不同能力自然也就不同,警察專精偵查技術,而他們更注重戰鬥力。
這位叫陳益的刑警,刷新了他對警察的認知。
按理說……不應該。
隻身滅掉幾十名手持武器的犯罪分子,再有天賦起碼需要受到嚴苛的訓練,他並不覺得警隊內部能做到這一點。
“體內有子彈,需要儘快手術。”醫護人員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廖泰民的思緒。
廖泰民回過神來:“沒問題吧?”
醫護人員:“沒問題,位置安全,取出來即可。”
廖泰民點頭:“那就好。”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幾人看了過去,大概三十名女子已經獲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廖泰民看了看陳益,又看了看逐漸靠近的三十人,已然明白了陳益堅持不退的意義所在。
隻要倒下,隻要退後一步,危險就會降臨到人質頭上,後果難料。
到時候就算他們趕到了,也很難處理。
“真是個爺們。”
廖泰民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佩服一名警察,會對一名警察心生敬意。
他緩緩站起身,對陳益再次敬了一個禮。
“陳隊長,辛苦了。”
陳益笑了笑,舉手還禮:“廖長官一樣,辛苦了。”
“陳警官!”
“陳警官,沒事吧!”
“陳警官!”
三十人圍攏而來,她們知道陳益是在為誰而戰,為誰而流血,這份恩情此生難以報答。
眾人很快離島,後續島嶼會有專人接手,展開後續的調查工作,那些就不是陳益該管的了,他已經把能做的全部做完。
陳益就近送到了軍區醫院,立即展開了手術,算上恢複的時間,可能要好幾天才能返回陽城。
消息傳到陽城,所有人驚喜,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
秦河、謝雲誌等人掛掉電話,長舒了一口氣,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這小子果然福大命大,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死。
“陳益找到了?!活著??”
方書瑜激動的再次失聲痛哭,這次是因為高興,因為驚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也無法想象失去陳益,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陳家。
沈瑛也在哭泣,陳誌耀同樣眼眶濕潤,失而複得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失去的空虛、失落與痛苦,得到的驚喜、欣慰和滿足感,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洗禮。
“這次,必須讓他辭職。”
陳誌耀下定了決心,他無法接受陳益第二次陷入危險。
什麼不必去犯罪一線,什麼不必親自和犯罪分子作鬥爭,都是扯淡,都是騙人的。
再讓陳益去當這個警察,就是父親的失職了。
“我同意。”沈瑛的意見和陳誌耀一樣。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加重要。
消息同樣傳到了帝城,警部召開緊急會議,針對此次事件以及陽城陳益的巨大功勳展開討論,會議持續時間長達兩天,最終在陳益調職的問題上出現分歧。
其實……不叫分歧,主方向還是比較一致的,同意把陳益直接調到帝城來。
都在搶人。
刑偵局在搶,情報指揮在搶,經偵局在搶,反恐怖在搶,禁毒在搶,督察也在搶,甚至連人事訓練也在搶。
而後勤的警務保障和新聞宣傳等文職自知不可能撈到陳益,索性保持了沉默。
“各位,過分了啊,陳益是刑偵隊的人!”
刑偵局局長蕭建維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沒想到岐峰島事件會讓這些家夥升起挖人的心思,內心惱怒的很。
“老蕭,都是警察,不要分的那麼清楚,從來沒聽說刑警不能轉部門的,你這話有點可笑了。”有人開口,是禁毒局。
不等蕭建維回應,他繼續說道:“陳益的能力你也看到了,隻有在我們這,才能真正發揮他的作用,大家也清楚,近幾年……”
“行了行了。”蕭建維毫不客氣的打斷,“彆扯了彆扯了,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啊,沒安什麼好心思,陳益的名字已經上了各大媒體,進不了伱那,彆指望了。”
對方剛想反駁,督察這邊開口了:“聽說陳益傷的不輕,可以到我們這休息休息,老蕭你放心……”
“停。”蕭建維再次打斷,“你倆半斤八兩,也沒安什麼好心思,休息休息?到了你那還能出來嗎?你以為我傻啊?”
之後就是經偵,情報指揮……
蕭建維“舌戰群儒”,說什麼也不可能把陳益從刑偵隊放走,他隻能是刑警。
首座的戴仕群看著塗抹橫飛的蕭建維,覺得有些好笑,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多部門爭搶一個人的場景了。
每年的優秀畢業生和各地選拔的人才雖然也在搶,但沒有這麼激烈。
人才很多,陽城陳益隻有一個。
陽城跨江大橋事件,旅行團事件,陳益可以說隻身力挽狂瀾,能力已然到了極高的層次,這樣的人不管在哪個位置,工作效果都是頂尖。
重點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爭論聲漸漸平息下來,蕭建維冷哼,轉而看向戴仕群。
戴仕群剛想說話,手機振動。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目光微凝,連忙接通。
“喂?我是戴仕群。”
……
“嗯對,陳益目前是陽城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我們正在……啊?不到三十歲吧好像,哦……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