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有了一段時日,連續多日都是晴天,黃槐將所有人手集中在高爐上,連續趕工,待鐵爐的耐火泥和磚全部乾透之後,便開始準備煉鐵。
陳洪濤在專業上的技術不如黃槐,鐵爐上的事情都交給黃槐去做,他隻管去各處雇傭礦工,忙活鐵場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開爐在東山是一件神聖的事情,需要選一個黃道吉日才行,陳洪濤專門請了個風水先生,在鐵場轉悠半天,掐著手指算來算去,最終才定下日子。
這些事劉恒不乾涉,任由陳洪濤去做。
到了預計開爐的日子,劉恒帶了一支火銃中隊來到鐵場,為了以防意外,又讓陳尋平帶來了第三大隊。
在鐵場的護衛為訓練出來之前,陳尋平和第三大隊都會留在鐵場做護衛,同時訓練鐵場自己的護衛。
開爐的這一天,一大清早,整個鐵場內就很忙碌,手頭沒活計的人都圍攏在爐子邊上,等著開泥塞出鐵水。
鐵爐下和耳室周圍繚繞著火氣和煙霧,扇爐那裡不停的忙碌著。
黃槐和一些有經驗的老礦工在一旁監管,防止出現意外。
劉恒在鐵場這裡等著出鐵水。
鐵場花費了兩千多兩銀子,真要失敗,他比李樹衡還要心疼這些銀子。
陳洪濤陪在劉恒身邊,兩手緊緊握成拳頭,看向鐵爐的目光中滿是擔心的神色。
這時,鐵爐那邊一聲大喊,陳洪濤麵容一整,說道:“東主,出鐵水了。”
劉恒偷偷鬆了口氣,轉身走向鐵爐。
靠近鐵爐幾十步就感覺熱浪撲麵而來,再往前些便看到爐子中間的泥塞被打開,鐵水自爐中滾滾流出,順著預先設好的路徑湧出來。
鐵水流了大約兩刻多鐘,待流的差不多了,陳洪濤一臉激動的道:“東主,這一爐恐怕過了四千斤,要有五千斤了。”
陳洪濤沒有黃槐那麼懂技術,可做過鐵場東主的他,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隻一目測,便出鐵爐一爐出了多少鐵水。
“劉東主,恭喜了,開爐成功,而且看情況鐵水中雜質很少,後麵鍛打精鐵的時候也能省事不少。”說話的是許胖子鐵場的一位姓許的管事。
作為第一個和虎頭寨合作的鐵場主,他本人忌諱劉恒虎頭寨大當家的身份,不方便親自來,派來了自己鐵場的管事。
此人在鐵場最少二十年,以他眼光看來,這些鐵水通紅透亮,明顯雜質較少,比他們鐵場的鐵水要強很多。
黃槐得意的用手一指鐵爐旁邊的蓄熱室,說道:“建爐子的時候,我們東主加了一個蓄熱室,爐子的溫度比一般的鐵爐高,而且用的都是焦炭,自然鐵水中雜質少。”
鐵水成型後,需要將鐵材拿到炭火上加熱鍛打,去除雜質,把生鐵變成精鐵,鐵場i出售的都是精鐵。
鐵水中雜質少,鍛打時所需的炭火和人力成本便會相應減少,中間少的一部分成本就成了利潤,這讓許管事羨慕不已。
出鐵數量多,質量高,虎頭寨一個土匪頭子,居然做的比他這個二十多年的老手還強的多。
許管事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還是劉東主舍得,焦炭一擔抵得上三擔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