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桌子酒菜,三個酒壺擺在桌上。
於慶春拿起桌上的酒壺,先給鄭千戶斟滿一杯,又走到楊遠跟前,斟滿杯中酒。
鄭千戶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壓了壓酒氣,笑著說道:“要知道楊老弟到了天津,不用於先生出麵,我早就在酒樓擺上一桌酒席,請楊老弟赴宴。”
“大人客氣了。”楊遠笑著拱了拱手。
“現在也不晚啊!”於慶春笑道,“楊掌櫃聽說千戶大人手裡有兩艘海船,他想借千戶大人的海船,把他們的晉鐵賣到倭國去。”
伸出去的筷子停了下來,鄭千戶皺了眉頭。
楊遠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道:“這事不會讓千戶大人白忙活,隻要千戶大人出船和水手,賣去倭國的晉鐵利潤上分與大人兩成。”
坐在一旁的於慶春勸說道:“千戶大人,這可是沒本的好買賣,什麼都不用出,就能白得兩分利。”
鄭千戶微微一搖頭,說道:“不說船上的水手,單說大船出一次海,需要不少日子,每一次出海歸來都要進行一次修船,遇到海盜或是巨浪,很容易便連船帶貨沉入海底,我也是擔著風險的。”
作為掮客的於慶春聽完,哪裡還不明白,鄭千戶不是不同意,而是嫌價給低了。
他回過頭瞅向楊遠,說道:“楊掌櫃你高高手,看著讓點,做生意總要大家都有賺頭。”
楊遠麵露沉思,良久,才道:“這樣吧,我這邊再讓半成利,二分五的利,再多我就沒辦法了。”
於慶春回過頭看向鄭千戶,笑著說道:“楊老板已經讓了,千戶大人是不是也讓一步?”
鄭千戶沉思不語,心裡卻在默默計算。
一船靈丘晉鐵運到倭國,回來就是一船銀子,倭國銀子不如大明銀子值錢,帶回大明,又是一筆不菲的利。
想到這裡,他說道:“楊老弟都這麼說了,老哥不能不給麵子,就這麼定了,船和水手我出,不知什麼時候楊老弟把晉鐵運來?老哥這裡正好有一艘船在碼頭。”
“有船那就太好了,草民馬上修書一封,派人帶回靈丘交給東家,相信很快就會有晉鐵送到千戶大人的船上。”楊遠笑著說。
鄭千戶笑道,“那我就等楊老弟的好消息了。”
“二位彆光顧著說話,來,喝酒。”見兩個人談的差不多,於慶春舉起酒杯。
三個人舉起酒杯半空中一碰,一口乾掉酒盅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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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恒坐在簽押房裡,翻看東山鐵場和騾馬行的賬簿。
這時候趙武從外麵走了進來,站到劉恒的近前,恭聲說道:“大當家,剛剛韓莊子的裡長來到徐家莊,說他們村裡韓二福他們家出事了。”
劉恒一皺眉頭。
韓二福這個名字他記得十分清楚,草原上虎字旗騎兵死傷二十七人,韓二福便是其中一個。
他問道:“出什麼事了?”
趙武把韓莊子裡長的話敘述了一遍,提到了張來富和靈丘縣城內的來財賭坊。
啪……劉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好大的膽子,敢打撫恤的主意,真當我虎字旗是個擺設。”
這事略微一想,他便明白,張來富勾結來財賭坊的人,以為韓二福的家人得到不少撫恤,便做了這麼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