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港口上燈火通明,一艘艘大船上燈光明亮,一些穿梭在港口的小船上麵也掛著燈籠。
小船上幾乎都是賣吃食的船家,賣的多是一些米飯團子和魚蝦。
未下船的水手不願意吃船上的食物,便會從附近賣吃食的小船上買一些食物回來。
張贇從自家出來,手裡提著燈籠,走在前麵,身後跟著鄭鐵等人。
一行人到了李旦所居的宅邸附近時,混雜的人流漸漸變少,四周拿著兵器巡邏的人逐漸增多,來往行走的多半是帶著刀劍的護衛。
周圍很少有普通人出現,港口的喧鬨聲也漸漸聽不見了。
李旦的住所是倭國那種建築,卻比普通的倭國住宅麵積大的多,更像一種居住和防禦為一體的小城。
四角和正中多是高大的多層閣樓,院牆上開著不少箭孔和火器的射孔。
鄭鐵注意到,附近有不少護衛手裡拿著火銃。
和他們虎字旗的火銃不一樣,這裡的護衛使用的火銃,多是那種細長的鳥銃,和大明火器營使用的那種鳥銃差不多。
李府的護衛有漢人有倭人,一個個四肢粗壯,臉上多帶有戾氣,看起來是那種廝殺的精銳。
來到門外,鄭鐵他們被李府的護衛攔了下來。
“勞煩通稟一聲,小的是港口的經濟張贇,這次接活遇到了一批硬貨,需要見一下李爺。”張贇謙卑的說,旋即用手半擋著嘴,低聲說道,“一船的鐵器,價值十幾萬兩銀子。”
護衛頭目看了一眼張贇,又用目光掃了一眼鄭鐵等人,然後對張贇說道:“你跟我來。”
“各位在此稍等片刻。”
張贇對鄭鐵他們叮囑了一句,這才跟在護衛頭目從門口走了進去。
門外四周都是走動的漢人和倭人護衛,皆是一臉凶相,鄭鐵他們站在原地不敢擅動。
這裡已經是港口的外圍,四周寂靜,隻有巡邏護衛的腳步聲。
“他娘的,心裡居然有些發慌。”鄭潮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跑過海的他知道李旦這個名字在海上的意義,能有機會見到李旦,他心中有些緊張,也有激動,更有一些擔憂。
鄭鐵笑嗬嗬的說道:“彆慌亂,咱們是來做生意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啊,好。”鄭潮點點頭。
畢竟跑過海,又在虎字旗待了這麼久,很快鎮靜下來。
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上,一名身穿絲綢長袍,年紀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輕人正從窗口看向李宅的大門外。
張贇畢恭畢敬的站在這個年輕人身後。
“你說帶來一船鐵貨的海商就是他們?”年輕人單手扶著窗子說。
張贇恭敬的說道:“是的,大公子,就是這些人,說是從天津衛那邊的港口過來,背後的東主是開鐵場的。”
年輕人點點頭,說道:“你去帶他們進來吧。”
“是。”張贇一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他來到了李宅大門外。
“怎麼樣?李爺怎麼說?”鄭鐵見張贇從裡麵走出來,上前問了一句。
張贇說道:“鄭掌櫃還有其他幾位,跟小的一起進去吧,李大公子要見你們。”
“不是李爺嗎?”鄭潮臉上露出一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