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托裡諾大人,炮廠外麵有一個叫尼古拉人想要見您。”
正用刀叉和盤子裡的肉做鬥爭的佛郎機人抬起頭,眉頭一蹙,道:“尼古拉是誰?我不記得炮廠有叫尼古拉的鑄炮師。”
仆人恭敬的說道:“他叫尼古拉鄭,明國人,上一次黃程帶他參加過維托裡諾大人您舉辦的宴會。”
“原來是那個明國小子,黃程帶他一起來的?”維托裡諾問向麵前的仆人。
仆人回答道:“不,隻有尼古拉一個人,那位明國的商人黃程並沒有來。”
“沒看我正忙著嗎?不見。”說罷,維托裡諾用叉子插起一塊切割好的肉塊放進嘴裡咀嚼。
仆人站在房門前沒有動,嘴上說道:“尼古拉說他是來送維托裡諾大人您銀子的。”
“給我送銀子?”維托裡諾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一下,說道,“你把他帶過來吧!”
“是。”
仆人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掂了掂手心裡的一兩碎銀子,這才朝炮廠大門走去。
時間不長,鄭一官在那位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維托裡諾的房間。
“小子見過維托裡諾大人。”鄭一官朝坐在桌子後麵的佛郎機人一施禮。
維托裡諾放下手裡的刀叉,拿起一旁的乾布擦了擦嘴頭,說道:“聽我的仆人說,你要給我銀子?”
鄭一官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佛郎機人貪財吝嗇,但對於對方如此直白的開口要銀子,還是有些不適應。
沒有等到回應,維托裡諾臉一沉,不滿道:“難道你騙了我的仆人,你根本就不是來給我送銀子的!”
鄭一官往前跨出一步,解釋道:“維托裡諾大人誤會了,小子確實是來送銀子的。”
聽到這話,維托裡諾臉色好了許多,說道:“銀子呢?現在可以給我了。”
鄭一官搓了搓手,笑著說道:“維托裡諾大人還請耐心一些,銀子肯定會有,而我這次來見維托裡諾大人,是為了要帶走炮廠的一名鑄炮師。”
“不行,我佛郎機人的鑄炮師不能夠離開炮廠。”維托裡諾晃了晃滿臉胡須的大腦袋。
“一百兩。”鄭一官伸出一根手指。
維托裡諾目光遲疑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
一直關注維托裡諾神情的鄭一官,笑著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二百兩。”
“這……”維托裡諾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想要帶走炮廠的哪一位鑄炮師?”
“路易斯。”鄭一官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維托裡諾一臉為難的說道:“他不行,路易斯是炮廠最優秀的鑄炮師,炮廠離不開他。”
對於這些話,鄭一官半個字都不信。
他在香山澳這麼久,又跟著路易斯他們這些佛郎機人學葡萄牙語,所以對於炮廠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路易斯是炮廠的鑄炮師沒錯,但絕不是炮廠最優秀的鑄炮師,不然他也不會提出帶走路易斯,因為炮廠最優秀的鑄炮師,他根本帶不走,維托裡諾也不會讓人帶走。
“三百兩。”鄭一官說道,“如若維托裡諾大人同意,我現在就可以把路易斯帶走,若是不同意,此事作罷,維托裡諾大人當做我從沒有來過。”
維托裡諾眉頭一皺,說道:“尼古拉你要明白,路易斯他可是炮廠最優秀的鑄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