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菜齊了,請慢用。”
酒樓夥計放下手裡最後一個盤子,麻布往肩頭一搭,轉身就要離開。
坐在桌邊上的一人這時開口說道:“夥計,給那邊桌子上的柳先生送去一壺高粱釀,銀子算我這桌裡。”
“好咧!”說完,那夥計邁步離開。
酒要去櫃台打,由酒樓掌櫃親自從酒壇裡麵打酒,打好酒,放在櫃台上,再由夥計給客人送過去。
酒樓裡的高粱釀不是早前那種難喝的高粱酒,而是虎字旗產的高粱釀,過去的那種高粱酒也上不了他們酒樓的台麵。
那種酸澀難喝的高粱酒隻有路邊攤子和小酒館才有的賣,平常也隻有做苦力的人才會買來喝。
酒樓掌櫃打了一壺高粱釀,放在桌上,喊來夥計給客人送過去。
夥計端著一壺高粱釀,來到柳先生桌前,把酒壺放在桌上,嘴裡說道:“柳先生,這是裡麵張桌子上的客人送的。”
說著,他不忘用手指了一下。
桌上的柳先生目光順著夥計手指方向看過去。
就見隔著他兩張桌子的地方,坐著一位身穿長衫的年輕男子。
他看過去的時候,對麵那名年輕男子也在看他,並且朝他笑了笑。
見狀,柳先生朝那年輕男子拱了拱手。
自打張文合死在大涼山的消息傳出,他作為徐通身邊唯一的幕僚,地位變得重要起來,平時很多隻有點頭之交的人,如今不少都來到他家中拜訪。
在他想來,對方讓夥計送來一壺酒,應該也是為了向他這位巡撫幕僚示好之意。
“柳先生您慢用,小的先去忙了。”說著,邊上夥計從桌邊離去。
柳先生端起夥計送來的那壺酒,給自己身前的酒盅斟滿一杯。
酒香入鼻,他便知是虎字旗的高粱釀。
此酒頗得貪杯之人喜愛,他雖然不是什麼貪杯之人,卻也喜歡高粱釀的辛辣,入口就像是著了一團火。
天氣陰濕潮冷的時候喝上一杯,身上的寒氣便能驅走大半。
不過,他知道這酒不得巡撫大人喜歡,或者說巡撫大人不喜歡虎字旗和那位劉東主,連帶著這種高粱釀也不喜歡,平時也隻喝西鳳酒。
桌上一壺酒,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碟蠶豆。
他一邊喝著酒,時不時抓起一粒花生米或是蠶豆丟進嘴裡。
正喝著,忽然眼前多出一道黑影,出現在正對麵。
當他抬起頭,見是之前那個年輕男子坐在了他對麵的空位上。
“柳先生。”年輕男子率先朝他拱了拱手。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柳先生見到對方連招呼都沒打,便坐與他同桌而坐,臉上露出一絲不喜,但想到對方剛讓夥計送了一壺酒,便沒有立即出聲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