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囊率領大軍南下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部族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不過,在沒有得到卜石兔認可南下的態度之前,很少有部族願意隨素囊一起南下。
土默特與大明互市多年,牧民早就習慣了通過互市從明國換取所需的東西,對於去大明打草穀,很多人並不支持。
每一次去大明打草穀,都會使明國關停互市,打草穀得來的那點東西,還不如互市換來的東西多,這讓很多土默特的台吉越發不喜歡去明國打草穀,尤其是大汗一係的台吉。
因為卜石兔是明國封的順義王,他們這一係台吉從明國得到的好處要比其他台吉多很多,對於打草穀就越發不熱衷了。
特木倫通過劄木合,進入汗帳,見到坐在汗帳之中的卜石兔。
“參見大汗。”特木倫右手撫胸,朝坐在上首的卜石兔行了一禮。
卜石兔看著他,麵帶不喜的說道:“這段日子你成了本汗這裡的常客,若還是為虎字旗說情,那便不用說了。”
“大汗,這一次我並非是為了虎字旗的事情。”特木倫解釋了一句,旋即又道,“我這次來,是為了大汗和土默特而來。”
卜石兔放下手中的金樽,看著特木倫,語氣中略帶不耐煩的道:“說吧,這次來本汗這裡,又是為了何事?”
“回稟大汗。”特木倫說道,“素囊枉顧咱們土默特與明國之間多年的安穩,率兵南下,要去明國打草穀,挑起咱們與明國之間的戰爭。”
聽到這些話,卜石兔麵色平靜的說道:“你說的這事我知道,算不得什麼大事,而且這件事有內情,就算明國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
特木倫神情一動,扭頭看向汗帳內的袒拉卡申。
想來是袒拉卡申和大汗說過了什麼,不然大汗不會是這個態度,對素囊率大軍去明國都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他繼續說道:“大汗,一旦素囊進逼明國,明國皇帝肯定會又一次斷絕與咱們土默特的互市,如此一來,對咱們的損失遠遠超過打草穀得到的那點好處。”
卜石兔還沒有說話,袒拉卡申率先開口說道:“明國早就與咱們斷了互市,難道咱們不去打草穀,明國就能重開互市了?”
從邊鎮縮減互市規模到徹底關停互市,已經有了一年的時間。
特木倫轉身看向袒拉卡申,說道:“明國是斷了互市不假,可那是因為後金正與明國開戰,等仗打完,明國自然會重開互市,可現在素囊率兵進逼明國,這等於逼迫明國徹底斷絕與土默特之間的互市。”
卜石兔沒有說話,隻是端起桌上的金樽,喝了一口酒。
這時候,袒拉卡申站起來,對特木倫說道:“若明國與後金之間的戰爭一直不結束,那我土默特豈不是一直不能與明國互市,若果真如此,就算去明國打草穀也是應該的。”
“這麼做會徹底得罪明國。”特木倫怒道,“到時候不僅是互市,就連市賞也會被取消,損失最大的隻會是我們自己。”
坐在上首的卜石兔突然開口說道:“素囊南下並非是去大明打草穀,他隻是想要逼迫明國的官員去對付虎字旗,所以你不用擔心明國會取消市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