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巡撫身邊的幕僚,杜萬遠知道自家大人來大同之前,受到魏公公召見,得知了虎字旗有魏公公的關照,不然他家大人也不會剛來大同上任,就把虎字旗東主劉恒傳喚到巡撫衙門,見上了一麵。
以巡撫的身份地位,普通的白身商人根本沒有資格見巡撫。
劉巡撫擺了擺手,道:“是本官不想保這個虎字旗,而是根本保不住。”
“學生有些不太懂。”杜萬遠疑惑的搖了搖頭。
劉巡撫用手一指桌上的信,說道:“這封信既然能到本官手中,就能到其他人的手中,就算本官把信壓下來,可是大同總有人會把信上的內容捅出去,與其讓彆人捅給朝廷知曉,不如由本官來做此事。”
“大人是擔心王巡按那裡?”杜萬遠小聲說道。
劉巡撫點點頭,道:“本來這次回大同就任巡撫,王心一那裡一直惦記著怎麼把本官這個巡撫拉下馬,好成全他的名聲,如今北虜把虎字旗這麼大一個把柄給了他,若本官繼續維護虎字旗,王心一便可以借由此事把虎字旗走私通虜的帽子扣在本官頭上,到時不僅是虎字旗的人要被朝廷定罪,就連本官也難逃罪責。”
“這些北虜,真是毫無情意,虎字旗把咱們大明的貨物暗中賣給他們,現在他們卻想要對付虎字旗,一個個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忘恩負義。”杜萬遠咒罵道。
虎字旗與草原走私的生意牽扯到大同上上下下的官員,就連他這個幕僚,也能從中分潤好處,一旦掀翻了虎字旗這條走私線路,以後他到手的銀子要少上很多。
劉巡撫說道:“虎字旗走私的事情絕不能牽扯到本官,所以隻能犧牲虎字旗,至於魏公公那邊,本官會寫信去解釋。”
“大人放心,相信魏公公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而且大人是大同巡撫,地方大員,遠比虎字旗一個商號重要。”杜萬遠寬慰道。
“但願如此吧!”劉巡撫淡淡說了一句。
不管將來如何,他都不會為了虎字旗讓自己陷入險境,就算事情過後魏忠賢怪罪,大不了去投奔東林黨,相信自己一個堂堂從一品地方巡撫,東林黨絕不會拒絕他的投靠。
另一邊趙宇圖離開巡撫衙門後,並沒有急著出城,而是來到與巡撫衙門相鄰的一條街道上,走進其中一座院子裡。
進入到院子中,有兩名衣著普通的漢子走上來,其中一人說道:“趙司局長,這是準備好的衣服,還請先把衣服換了。”
說著,另一個漢子遞上來一件衣服。
趙宇圖點點頭,脫掉身上的長衫,接過對方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換好之後,那漢子又道:“趙司局長請跟我來吧!”
說完,他走在前麵帶路。
趙宇圖邁步跟在了後麵,還有跟隨他一同來大同的幾個人都跟在了後麵往前走。
這些人身上也都換了衣服,不再是剛剛進來時穿的那一身。
一行人從院子穿過去,來到後院的側門前,走在前麵帶路的漢子說道:“這道門後麵就是大街,咱們需要穿過這條大街,一會兒趙司局長先跟我走,其他人過會兒再走。”
側門被拉開,那漢子帶走趙宇圖走了出去。
兩個人沿著街上走了百十多步,來到一座院子前麵。
那漢子伸出手在門上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