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雙手垂在身前,神態恭敬的說道:“山東聞香教叛亂,徐鴻儒自封偽中興福烈帝,事態要比大同的虎字旗更加嚴重,虎字旗雖說養兵為寇,卻沒有高舉反旗,奴婢以為可以招安虎字旗,一旦成功,朝廷便可全力對付山東的聞香教。”
“萬萬不可。”韓爌出言說道,“虎字旗暗養私兵,若不是被王巡按發覺,並且上奏朝廷,恐怕這會兒他們還在暗中積攢力量,如此行事,所謀甚大,聖上,不得不防呀!”
天啟皇帝微微點了點頭。
站在邊上的魏忠賢這時候又道:“皇爺,奴婢覺得這個虎字旗怕是沒有反意,養私兵也是為了對付北麵的蒙古人,奴婢聽人說起過,這個虎字旗與蒙古人之間做一些生意,私兵也是為了護衛自家商隊的安全。”
“如此更不能留下這個虎字旗了。”韓爌沉聲說道,“敢與蒙古人勾結,虎字旗的人應該抓起來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魏忠賢回轉過身,看向韓爌,說道:“韓大人彆忘了,已經有兩位總兵敗在虎字旗手中,如今西北一帶,除了榆林,怕是沒有兵馬可去大同清剿虎字旗,何況,山東的聞香教已經高舉反旗,攻下了鄆城周邊的幾個府縣,隨時有可能切斷漕運,可以說事態嚴重,遠非大同的虎字旗可比。”
“這……”韓爌語氣一噎。
魏忠賢不再理他,重新躬身麵向天啟皇帝,說道:“皇爺,大同的虎字旗雖有不臣之舉,可並沒有舉起反旗,大同也還在朝廷治下,無一不在說明虎字旗的東主劉恒沒有多少反意,不如招安他,朝廷還可以多一支兵馬可用。”
“大伴所言不無道理。”天啟皇帝有幾分認可魏忠賢的提議。
朝廷已經無力再派兵去大同平亂,招安反倒成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聖上,那個虎字旗雖說沒有公然舉起反旗,可一舉一動皆在行反賊之舉,招安他們,怕是會養虎為患。”韓爌勸說天啟皇帝。
天啟皇帝一擺手,說道:“韓愛卿多慮了,待解決了山東的聞香教,朝廷隨時可以再收拾這個虎字旗,事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是先平息山東的禍亂。”
山東地處大明腹地,鄆城又靠近運河,位置遠比大同緊要,他心中的天平不自覺的偏移先解決山東的叛亂。
“聖上,虎字旗不能留呀!”韓爌繼續勸說,希望天啟皇帝能夠改變心意。
天啟皇帝端起蓋碗喝了口茶水,隨後放到一旁,說道:“好了,朕意已決,對大同的虎字旗招安,朝廷全力平息山東聞香教叛亂。”
“皇爺聖明。”魏忠賢恭聲說道。
天啟皇帝看向麵前的兩位閣老,說道:“兩位愛卿回去準備吧,大同的虎字旗要好生安撫,山東聞香教解決完之前,絕不能出岔子。”
“臣遵旨。”葉向高躬身說道。
邊上的韓爌雖然不同意對虎字旗招安,可見葉向高這位首輔並不反對,隻好不情願的答應道:“臣遵旨。”
天啟皇帝側頭對魏忠賢說道:“大伴你是東廠提督,招安虎字旗的事情也是你提出來的,就由你安排人去一趟大同。”
“是,奴婢全聽皇爺吩咐。”魏忠賢答應一聲,旋即又道,“皇爺,對虎字旗的東主劉恒該給一個什麼位置。”
天啟皇帝想了想,說道:“那個劉恒不過是個商人,要不是因為山東聞香教的事情,朕也不會對他招安,這樣吧,給他一個守備的位子,就留在靈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