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齊帶著不足十人逃出火銃射程,一路逃回十寨。
“傳令下去,停止射擊。”鄭鐵下令。
四磅炮的炮擊停了下來,火銃和虎蹲炮在正前方百步內沒有站著的十寨之人時就已經停止射擊。
十寨的寨牆全都被炮子炸爛,幾間靠近寨牆的房屋也沒有幸免,成了炮擊下的犧牲品。
鄭鐵側過頭去對閻唯心說道:“一事不煩二主,閻參謀辛苦一下,再去十寨那邊對他們招降一次,十寨裡也不全是顏思齊的手下,還有不少是給他種地的漢人。”
“老鄭啊,你這是逮著蛤蟆非要捏出尿來,使喚人也不能光使喚我一個,剛才那情況你也看到了,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這會兒已經成了顏思齊的刀下鬼了。”閻唯心朝鄭鐵翻了翻白眼。
不過,他還是拿著鐵皮喇叭往十寨走去。
站在後麵的鄭鐵笑著說道:“放心,事成之後請你喝酒,咱們虎字旗的高粱釀,管夠。”
閻唯心頭也不回的朝鄭鐵擺了擺手,腳下一步一步走向十寨。
遭受了炮擊的十寨死傷了不少人。
炮擊停下後,受傷的人被抬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十寨沒有大夫看病,傷者隻能靠自己硬挺著,是死是活看老天的意思。
由於虎字旗的人還在寨子外麵,沒有退走,那些死在炮子下的人屍體都留在了原地,並沒有人去清理。
顏思齊逃回來之後,躲在了一截還算完好的寨牆後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自己的大刀也被丟在逃回來的路上。
和他一塊逃回來的幾個人,並沒有比他好到哪去,兵刃也都不見了,一個個全都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
“顏大當家,我知道你逃回來了,不如出來一見。”閻唯心的話語聲通過鐵皮喇叭傳入寨子裡。
十寨中不少人都看向了躲在寨牆後麵的顏思齊。
躲在寨牆後麵的顏思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出聲回應外麵的喊話,隻是背靠著寨牆坐著不動。
過了一會兒,寨子外麵的閻唯心沒有等到顏思齊的回應,又繼續喊道:“顏大當家既然不願意出來,我也不強求,可十寨裡的兄弟,你們也都是漢人,沒必要手足相殘,若是有願意加入我們虎字旗的,我舉雙手歡迎,你們不妨考慮一下,是留在十寨與我們虎字旗對抗到底,還是加入我們虎字旗,開始新的生活。”
十寨裡不少人聽到這話,有了幾分意動,隻是礙於顏思齊和他的手下擋在寨門附近,不好出寨找虎字旗的人投誠。
十寨中除了顏思齊和他養的那些擁有武力的手下外,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百姓,在島上也隻是做一些開墾田地的活計,從顏思齊手中討一口飯吃,和大明境內種田的百姓沒什麼兩樣。
“弓箭手,給老子射死他。”顏思齊喊了一句。
挨炮擊之前,十寨的這些弓箭手都在寨牆上,也是最先遭受到炮擊的人,死傷慘重,隻活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重傷,另外兩個人運氣好,沒有受到炮擊傷害,隻損失了一張弓。
重傷的弓箭手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自然無法拉弓射箭,所以那兩名沒有受傷的弓箭手拿著弓箭站了出來。
炮擊下弓箭手雖然死了不少,可長弓損壞的並不多,損失了自己長弓的那名弓箭手撿了彆人的長弓用。
兩名弓箭手站在破損的寨牆後麵,往外麵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過頭看向顏思齊,說道:“大當家,對方離的太遠,咱們的箭射不到他。”
“給老子射死他,射死他。”顏思齊近乎發狂一樣的大喊。
兩名弓箭手見到這個情況,不敢在說什麼,隻是儘力用箭矢瞄向百步外手拿鐵皮喇叭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