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堂上的王保聽到田家下人的話,看了一眼邊上的幕僚陳功。
就見陳功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王保這時候說道:“來人,把他們說的都寫下來,然後讓他們簽字畫押。”
大堂上有專門謄抄的書吏。
按照人頭數,一張張供狀謄寫完成,依次拿給跪在大堂上的那些人畫押。
畫押完的供狀被書吏雙手托著遞給了幕僚陳功。
陳功簡單的檢查了一遍,便送到了王保身前的桌案上。
“把人都帶下去吧!”王保擺了擺手。
邊上有衙役走上來,把跪在地上的百姓全都帶了出去。
陳功湊到了王保近前,笑著說道:“給東翁賀喜,沒想到一個延慶王家不算,又多了一個田家,學生聽說這個田家比延慶王家絲毫不差。”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這些晉商一個個為了銀子連自家性命都不顧了,哼,本官倒要看看他們有幾顆腦袋夠砍的。”王保冷哼一聲。
能借機發財自然是好事,可治下的晉商接連出現私通奴賊的事情,還是讓他心中十分不太舒服。
陳功又道:“田家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怎麼處置田家完全就是東翁你一句話的事情,您看要不要學生去一趟田家,見一見田生蘭。”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王保輕輕一擺手,旋即說道,“延慶王家私通奴賊的事情剛發生,馬上又有田家通奴,甚至連田家的下人都站出來說田家通奴,你不覺得事情太巧合了嗎?”
聽到這話的陳功麵露沉吟,道:“東翁您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一切都太巧合了,莫非田家沒有通奴,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是不是陷害還不好說,但這件事背後定有人在暗中指使,隻是這個人是誰呢!”王保麵露思索,手捋胡須。
先前聽到田家通奴有多高興,這會兒就有多不爽。
堂堂宣府總兵被人當刀子使,甚至連背後的人都不知道是誰。
陳功想了想,說道:“沒聽說田家得罪了什麼人,而且田家是宣府商會的人,背後有虎字旗關照,根本不會有人冒著得罪虎字旗的風險,對田家動手。”
“這樣,你去一趟田家,把他們家下人的這份供狀拿過去,看看田家怎麼說。”王保從幾分供狀裡抽出了一份供狀遞給了陳功。
接過供狀的陳功小心翼翼的把供狀卷好,揣進袖口裡,隨後插手一行禮,說道:“學生這就去田家,定要弄清楚背後搬弄是非的人身份。”
“去吧。”王保點點頭。
陳功從大堂退了出去。
王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眉頭緊鎖,自語道:“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呢!”
這時候,他意識到王登庫和那些奴賊的死並不簡單,隱隱讓他感覺到宣府暗中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存在。
陳功帶了幾名差役離開了衙門。
衙門所在的街麵住戶多少貴人,而富人住在另外的一條街上。
陳功坐著轎子,很快來到了田家的門外。
跟來的差役走前去叫門。
田家門房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差役,隨後又見到氣度不一般的陳功,以為是衙門裡的大人,急忙上前兩步,恭敬的說道:“小的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