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友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端起酒盅放在嘴邊一飲而儘。
對方既然收下了銀子,他相信田生蘭活不過今晚。攫欝攫
滿臉酒氣的漢子從酒樓裡出來,站在酒樓門外,涼風一吹,整個人酒醒了大半,眼睛閃爍著精光。
單手掂了掂布袋中的銀子,嘴角朝上一挑。
隻要殺了牢中的田生蘭就能白得近百兩銀子,雖然冒點風險,但和到手的一百兩銀子比起來,這點風險也就不算什麼了。
在衙門裡的做小吏,從來不靠衙門的那點俸祿過日子。
嘴裡哼著小調,牢頭王良晃晃悠悠的朝監牢走去。
監牢所在的大街白日裡看上去都陰沉沉的,到了夜晚,時不時有怪異的叫聲從牢裡傳出,令聽者毛骨悚然,所以一到傍晚,寧肯繞遠,也很少有人會從監牢門前走過。
“王頭,您來了。”
守在監牢門外的壯班民壯一臉諂笑的和王良打著招呼。
王良把手裡的酒壇往監牢門前的民壯懷裡一遞,嘴上說道:“拿著,等下了值在喝。”
“小的先謝過王頭了。”雙手抱著酒壇的民壯一臉喜色,麵向王良欠了欠身。
王良到背著手,邁著八字步,進了監牢。
監牢門前的民壯打開酒壇上的封口,探過鼻子用力聞了聞,一臉享受的用舌頭談了談嘴唇。
“彆光顧著自己,也讓兄弟我喝一口。”監牢門前的另一個民壯湊了上來,伸手去躲對方手中的酒壇。
手裡拿著酒壇的民壯趕緊喝上一大口,然後才給另一個人。
酒壇裡麵並不是滿滿一壇的酒,兩個民壯你一口我一口,不大一會兒,酒壇裡麵的酒便喝得一乾二淨。
其中一個民壯把酒壇放在嘴邊往下倒,直到最後幾滴酒低落進嘴裡,才意猶未儘的挪開了酒壇。
“酒是好酒,可惜少了點。”監牢門前的民壯吧唧吧唧嘴。
另一個民壯說道:“知足吧,擱平時你我哪裡舍得打這樣的好酒喝,頂多路過酒館的時候聞聞味。”
“真希望牢裡天天有事,到時候天天都能喝到王頭的酒。”說話的民壯抿了抿嘴。
他們不過是守監牢大門的民壯,平時沒有多少油水,隻有牢房裡麵出事的時候,為了封口,他們才能從中分得一點好處。
多數時候一壺酒就打發了,運氣好的時候才能分得一兩塊碎銀子。
另一個民壯一撇嘴,說道:“上麵的大老爺們又不是傻子,牢房裡麵要是天天出事,你我早就被抓進大牢了。”
“抓也是抓裡麵那些家夥,一個個從牢房裡犯人身上沒少刮油水,哪像咱們,天天風吹雨淋,隻有那麼一點俸祿。”門前另一邊的民壯麵露幽怨的說。
他們隻是一個白役,做最苦最累的活,好處卻輪不上他們。
守監牢大門的油水都在白天,像他們這種白役,根本沒有機會在白天守監牢,總是在最難熬的晚上才當值。
“行了,彆牢騷了,這話要是讓裡麵的人聽到,你我連現在的差事都保不住。”另外一個民壯勸道。
雖然守監牢的白役辛苦,但吃飽肚子還是沒問題,平時多多少少也能跟著分一點油水,算是不錯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