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高和韓爌從乾清宮走了出來。
“閣老,那劉恒明明就是在裝病欺君,你為何不請求聖派人去大同把此人抓回來問罪。”韓爌語帶不滿的說。
前腳京城出現劉恒謀反的傳言,後腳便了辭官奏本,他不信葉向高為官這麼多年,看不出來這裡麵的道道。
葉向高停下腳步,道:“虞臣兄這麼說,可有證據證明那劉恒是在裝病?”
“證據雖然沒有,可你我都知道,他絕對是在裝病。”韓爌說道。
葉向高微微一搖頭,道:“既然沒有證據,你覺得聖會為了你我的一個猜測,便強行下旨讓劉恒去薊遼任,萬一人死在半路,定會寒了邊將的心,甚至引起薊遼的驚變,到時這個責任是你來負,還是我來負?”
“這!”韓爌語氣一噎。
葉向高繼續說道:“聖雖然年輕,可深謀遠慮,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些,這才同意那劉恒的辭官,收回調任他去薊遼的旨意。”
“可萬一劉恒真的要在大同謀反怎麼辦?”韓爌擔心的說。
遼東已經糜爛,大同又是九邊重鎮,一旦大同出現叛亂,很有可能會引來北方的蒙古人再次入邊。
葉向高下打量了韓爌一眼,道:“你又怎知那劉恒要在大同造反?莫非已經有了證據?”
“京城早已傳遍劉恒要謀反的傳言,首輔難道不知?”韓爌眉頭一蹙。
葉向高冷哼一聲,道:“那劉恒人在大同,就算他真的要謀反,為何大同太原等地沒有奏本送來,反倒京城傳遍了這種傳言,莫非劉恒要造反之前,還要主動把自己造反的消息傳遍京城不成!”
說著,他歎了口氣,很是失望。
聽到這話的韓爌整個人愣住了。
他並不傻,隻是先前一聽說有人在大同將要謀反的消息,因為太過擔心,一時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這個時候他回想起來,發現這件事有著很多的漏洞,根本經不起細敲。
“哎,險些讓我鑄成大錯。”韓爌麵帶苦澀的搖了搖頭。
為官多年,卻被一些流言給左右了神誌,這讓他心中微苦。
葉向高見韓爌明白過來,便道:“京城的傳言雖說未必是真,卻也未必是假,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那劉恒作為遊擊將軍,手中有一個營的兵馬。”
“遊擊將軍手底下有一個營的兵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韓爌麵露不解,不明白葉向高為何會提到此事。
葉向高道:“他的那一個一個兵馬是滿編人數,沒有吃空餉。”
“這怎麼可能!”韓爌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
整個大明的軍隊,不管是邊軍還是衛所,就沒有不吃空餉的武將,很多時候,一個營的兵馬隻有一半的人,剩下一半的餉銀全都被武將侵吞。
葉向高說道:“此事千真萬確。”
“若是真的,他劉恒想要做什麼,莫非真的要造反不成!”韓爌臉色驟然一變。
在大明,吃空餉成了常態,有人不吃空餉,反倒要令人懷疑了。
葉向高說道:“所以我說這個劉恒造反的事情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不行,此事一定要告知聖,就算這個劉恒還沒有造反,也一定有不臣之心。”韓爌拉著葉向高,轉身就要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