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為官多年,稱上一句人老成精都不為過。
隻聽劉恒剛剛的話,他便明白了劉恒的意思,當即說道:“本官沒有什麼意見,自然希望能夠有一個熟悉的人去新平堡,不過,這種事情不是本官說了算,終究還要看兵備道和總兵府是什麼意見,至於兵部那邊,大多時候都會任由大同自己安排。”
“有巡撫大人這句話,下官便放心了。”劉恒笑著說。
然而,劉宏明白。
兵備道和總兵府的關係應該已經被劉恒走通,之所以要對他提上這一嘴,隻是不希望他從中阻攔,平添波折。
如此一來,他更沒有必要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得罪劉恒,還有兵備道和總兵府的人。
達成了見劉宏的目的,劉恒沒有久留,主動提出了告辭。
杜萬遠親自送劉恒離開後,回到劉宏的書房。
“學生實在是沒想到,劉恒此人的性子如此強硬,哪怕魏大官這樣的天子近臣都壓不住他。”杜萬遠一臉感慨的說。
換做一般的商人,在聽到魏忠賢要什麼東西的時候,隻會把所求的東西拱手奉上,隻為求得魏忠賢的關照。
劉恒雖然還是大同東路遊擊將軍,可頭上的烏紗帽也沒有幾天可戴了,隻等朝廷允準他辭官的公文一到,便隻是一個白身商人。
劉宏喝了口茶水,語氣淡淡的說道:“魏大官這次太貪心了,換做是本官,一樣舍不得把虎字旗這樣日進鬥金的商號拱手讓出去。”
“宮中的宦官哪有不貪財的,他們這些人無兒無女,也隻剩下一個財,劉恒這麼做,算是徹底得罪了魏忠賢。”杜萬遠說道。
劉宏譏笑一聲,道:“你覺得劉恒會怕魏忠賢?還是虎字旗會怕魏忠賢?”
聽到這話,杜萬遠語氣一噎。
隨即歎氣的搖了搖頭。
一般的商號自然怕魏忠賢,而虎字旗與一般商號卻大為不同,準確的說,虎字旗根本不像是一家正常的商號。
“本官擔心的是,從此以後大同就要成了多事之秋了。”劉宏嘴裡歎息道,手中的蓋碗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杜萬遠眉頭輕一蹙,道:“東翁莫非是擔心魏忠賢得不到自己的東西,會出手報複劉恒?”
“曆朝曆代就沒有幾個心眼不小的宦官,魏忠賢想要收拾劉恒這樣不聽話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隻可惜魏忠賢不知虎字旗真正的實力,一旦逼急了劉恒,恐怕又是一場戰亂。”劉宏長歎一聲。
他看的明白,魏忠賢真要動手收拾劉恒,劉恒絕不會坐以待斃,最後大同很可能淪為雙方角鬥的戰場。
杜萬遠撚了撚下巴上的胡須,皺著眉頭說道:“劉恒得罪的不止是魏忠賢,東林黨那邊他似乎也得罪了,衛的那位巡按禦史,他可是都察院派來的人,而都察院曆來都被東林黨把控。”
“一個裴鴻算不得什麼,本官隨時能壓下他,真正令人擔心的是楊國柱,他手握兩個大營的兵馬,一直以來,他都在暗中搜集虎字旗的罪證,時刻想要鏟除虎字旗。”劉宏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