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萬遠笑了笑,說道:“學生聽到虎字旗征服土默特部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誰能想到這個劉恒還是個厲害的角色。”
“本官何嘗又不是和你一樣。”麻總兵端起酒盅,一飲而儘。
旁邊提著酒壺的侍女走前,重新為他把酒盅斟滿。
杜萬遠手中筷子懸在菜碟,嘴裡說道:“虎字旗征服了土默特部,可以說是蛟龍入海,朝廷想要對付虎字旗,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也對,虎字旗現在是進可攻退可守,除非朝廷派出大軍深入草原。”麻總兵輕輕點了點頭。
已經接手了土默特部土地的虎字旗,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杜萬遠手裡的筷子被他放在麵前的碟子,同時嘴裡說道:“如今的大明,已經不是洪武和永樂兩朝,朝廷的兵馬早已不能深入草原殺敵,麵對蒙古諸部也隻能依靠城高牆厚來阻擋,所以朝廷剿滅不了虎字旗,頂多拔除虎字旗在邊地的勢力,可這對虎字旗來說,未必能造成多大損失。”
“先生說的這些本官都能想到,問題是本官是大明的官,若繼續與虎字旗來往下去,難保朝廷有一天會拿本官開刀。”麻總兵擔憂的說。
桌對麵的杜萬遠搖搖頭,道:“東翁和虎字旗的關係,大同很多人都知道,瞞不住朝廷的,就算東翁現在和虎字旗斷了一切聯係,朝廷也未必會相信。”
“本官憂慮的就是這一點,早知有今天,當初本官說什麼也不收虎字旗的銀子。”麻總兵端起酒盅喝了口酒。
朝廷開始出手針對虎字旗,這讓他心中後悔與虎字旗走得太近。
杜萬遠半身微微前傾,嘴裡說道:“東翁多慮了,朝廷真要對付東翁,早就該有新任大同總兵接替東翁,而不是還讓東翁你主持大同鎮的軍務。”
“你是說朝廷還信任本官?”麻總兵希冀的目光看向坐在對麵的杜萬遠。
杜萬遠一搖頭,道:“以東翁和虎字旗的關係,朝廷不會信任東翁您,不過,朝廷之所以留東翁您在大同,學生覺得朝廷還不想激怒虎字旗,害怕虎字旗打邊地的主意。”
“按先生的說話,本官這個總兵是朝廷用來安撫虎字旗的一顆棋子唄!”麻總兵自嘲了一句。
杜萬遠點點頭,道:“所以學生才說虎字旗的勢力越強大,朝廷便不敢亂動,東翁您就越安全。”
“哼!”麻總兵不滿的冷哼一聲。
哪怕明知道杜萬遠說的很可能是事實,可一想到自己隻是一顆用來安撫彆人的棋子,心裡終歸還是不太舒服。
杜萬遠見麻總兵不太高興,有擔心對方會亂來,提醒道:“若東翁您自己主動疏離與虎字旗的關係,成了一顆廢棄,那時東主您才會危險。”
“你說的本官明白,可先生也應該清楚,一旦朝廷對虎字旗動手,本官怕是第一個要被朝廷收拾。”麻總兵說道。
聽到這話的杜萬遠抬頭看了一眼留在屋中伺候的婢女,神情凝重道:“還請東翁屏退左右。”
“你們先下去。”麻總兵聽出杜萬遠有什麼話要私下說,便讓屋中伺候他的兩名婢女離開。
婢女行了一禮,放下酒壺到桌,從偏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