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粱釀兩個人都熟悉,也喝過,知道是虎字旗自己釀的酒,深的蒙古人喜歡,哪怕寧肯不吃飯,每天也要喝上幾口高粱釀。
兩個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火辣辣的高粱釀順著喉嚨流進肚子裡,讓平時喝酒不多的楊家晨咧了咧嘴。
“吃菜,吃菜。”何大隊長沒有笑話楊家晨,反而招呼著對方吃菜壓一壓酒氣。
這麼年輕就能來靈丘任縣丞,要沒有點背景根本不可能。
黃縣長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道:“何大隊長既然是靈丘守備,我們兩個也不好一直在這裡打攪,勞煩何大隊長派人收拾一下縣衙,我們二人這兩天就搬過去。”
“吃完飯我就讓人去收拾縣衙。”何大隊長點頭應下,絲毫不意外兩個人會搬到縣衙去住。
想要辦公,終究還是縣衙名正言順。
“靈丘那個縣令怎麼解決?不是說縣令沒有殺嗎?”楊家晨看向黃縣長。
黃縣長說道:“那個縣令給他在衙門外找一個小院住就行,以後咱們還要在縣衙裡辦公,不能一直留著他住在裡麵。”
“能不能讓他協助咱們治理靈丘,怎麼說他也是靈丘的縣令,有他的協助,咱們治理起來也容易許多。”楊家晨提議道。
然而不等黃縣長開口,何大隊長搶先一步說道:“郭斌昌這個人有點學問,但也是個死讀書的,弄弄書法和詩畫還行,治理地方完全是一竅不通。”
“這樣的人也能做縣令?大明天子派這樣的人治理一縣之地,就不怕鬨出什麼亂子?”楊家晨有些不敢相信的說。
何大隊長哈哈一笑,道:“縣衙有六房書吏和三班衙役,隻要有他們在,就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縣令有沒有本事根本不重要,或者對這些六房書吏來說,縣令越沒本事越好。”
“那還要縣令有個屁用,乾脆就從六房書吏中選一個人當縣令多好。”楊家晨第一次聽到還有如此治理地方的官員,忍不住破口大罵。
何大隊長笑著說道:“縣令要麼是舉人,要麼是進士,都是讀書人,或者說是士子,隻有這些人才能做官,六房書吏雖然懂得多,權力也不終究是個小吏,祖祖輩輩都改變不了。”
“大明都是這樣的官員牧守地方,焉有不亡的道理。”楊家晨說道。
坐在旁邊的黃縣長放下手裡的筷子,對楊家晨說道:“大明也不全是郭斌昌這樣無能的官,還是有不少能耐人,加上六房書吏做不了官,平時靠著欺壓百姓撈點銀子,對於大明的統治還是會維護的,所以哪怕有縣令治理不了地方,地方上依然能夠正常運轉,最多就是百姓被盤剝的狠了一點。”
“貪官汙吏最是可恨,我父親就是因為這些貪官汙吏逼迫,才不得不逃到草原上。”楊家晨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他雖然年輕,可父母的一些事情並沒有瞞他,知道自己一家人是如何來到草原,接著又被蒙古人欺壓這麼多年。
即便如此,他父母也不願意回大明,可見當年大明這裡的貪官汙吏對他父母盤剝的有多狠。
何大隊長拍了拍楊家晨的肩頭,寬慰道:“都過去了,如今有咱們虎字旗,在沒有人敢盤剝你的父母。”
楊家晨端起桌上的酒盅,一飲而儘。
“彆喝太猛,吃點菜。”何大隊長夾起盤子裡的果仁,放到楊家晨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