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下注對很多家族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範家出過進士,做過武將,祖上更是範仲淹的後人,所以對於下注這種事情十分門清,哪怕背叛了自己的兄弟,範文寀也沒有任何愧疚。
這本就是維持一個家族長久存在下去方式,沒有誰對誰錯。
“咱們的人在皮島上有戰船,偽金想要打皮島除非咱們的戰船全都不在,或者全部被毀掉,不然偽金人再多也威脅不到島上。”坐在屋中的王景坤說道。
他和範文寀一樣,都是正白旗的漢奴。
兩個人又都在一個牛錄裡生活,範文寀能夠被拉攏過來,也是他出麵一點點拉攏的,當然,這也和虎字旗如今威勢大了起來有關。
若虎字旗還是一個普通的商號,隻有土默特部這麼一處根基,範文寀也根本不可能投靠虎字旗,說不得王景坤拉攏他,還會被他賣給女真人為自己換取好處。
聽到這話的範文寀咧嘴笑了起來,道:“我險些忘了,咱們虎字旗跟偽金不一樣,有自己的水師和戰船,偽金想攻打皮島,比之前從毛文龍手上攻打皮島更難。”
“所以皮島的安全不需要擔心,征討朝鮮國的偽金大軍若是敢出手對付皮島,那就等著吃大虧吧!”王景坤笑眯眯的說。
潛伏在偽金這麼久,對於偽金大軍的實力也算有了深入了解。
單以武力來說,偽金確實足夠強大,尤其是真女真出身的巴牙喇,絲毫不比明軍將領的親兵家丁差,至於明軍中的營兵,絕大多數在戰場上起不到太大作用,尤其是逆風仗的時候,往往最先敗的就是普通的營兵。
所以明軍接連在偽金手裡吃虧也不是沒有原因。
單獨一支明軍的整體實力,確實不如同樣人數的偽金大軍。
可陸地上在厲害,沒有戰船,遇到小河小湖還好,到了海上,沒有水師成了偽金最大的弱點。
他甚至想過。
若是給他帶領一支虎字旗的戰船艦隊攻打偽金,完全可以在沿海岸線作戰,打的偽金退守到內陸。
“這一次征討朝鮮國,說不定我也要跟著一起去。”範文寀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的王景坤問道:“難道已經定下征討朝鮮國的人員配置?”
“那倒沒有。”範文寀搖了搖頭,旋即說道,“我那位兄弟說會向黃台吉為我求一個隨大軍征討朝鮮國的位置。”
王景坤輕輕頷首,道:“看來你那個兄弟還是很得黃台吉的重視,以後說不定你都能夠借此機會青雲直上了。”
“哼,真要重視,我兄弟又怎麼可能才是一個謀士,在偽金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隨便一個正白旗的主子,都能隨便的收拾我們兄弟。”範文寀冷哼一聲。
明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對偽金的不滿。
他和自己兄弟算是很早就投靠了偽金,眼看著一些後來投靠過來的漢官都掌了權,他們兄弟卻隻是個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