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恒看著麵前的輿圖。
這張輿圖囊括了草原,大員島,濟州島,比起周培公進獻給麻子的那張輿圖還要詳細,而虎字旗所在的地方,隻占據了輿圖的一小處地方。
“洪先生可知拿下了湖廣的意義有多大?”劉恒看著眼前的輿圖說道。
每一次從輿圖上看到湖廣的位置,他都恨不得立刻把湖廣攬入懷裡陝西和山西實在太缺少糧了。
“屬下能夠理解。”洪承疇說道,“若咱們拿下了湖廣,湖廣就成了虎字旗的糧倉,明國少了湖廣這處糧倉,會加快滅亡。”
劉恒走回桌前,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缸,說道:“陝西的情況不樂觀,哪怕虎字旗已經竭力運去糧食,但以陝西的情況沒有兩三年根本緩不過來,這還是天時變好,若天時依然像這幾年這般變幻莫測,陝西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而山西多山林,所產糧食有限,加上同樣受到天時的影響,虎字旗需要一個像湖廣這樣的糧倉。”
說了這麼一通話,讓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
“主公不是已經安排下去,在各地推廣高產的糧食。”洪承疇眉尖微微一蹙。
聽到這話的劉恒一擺手,道:“遠遠不夠。”
“草原上?這些年虎字旗在草原上開荒了不少田地,這兩年正是收獲的時候,有草原上的糧食支撐,難道還不夠用嗎?”洪承疇在草原上見到了很多良田。
都是當年虎字旗打敗土默特部聯軍之後,開墾出來的荒地經過這幾年的細心照料,曾經的荒地全都變成了良田。
劉恒繞回桌子後麵坐了下來抬手一指說道:“你也坐。”
“天時不可能一直不好,已經持續了這麼久苦日子,想來這一兩年應該會有所好轉。”洪承疇走到桌子對麵的長凳前坐了下來。
劉恒說道:“不能全都指望天時,咱們也要自己做好最壞的準備,而且草原上雖然開墾了不少荒地,可草原上每年種下的糧食種子也就一熟,頂多兩熟,支持一個陝西都隻能勉強,要是再加一個河南,日子隻會更不好過。”
“河南的情況好多了,也能算得上是糧倉,這兩年因為天時不好,日子才不好過,但比陝西強多了,想來自給自足應該沒有多大問題,虎字旗占領河南後,推廣咱們這裡高產的糧食,說不定河南能夠成為虎字旗另一處支柱。”洪承疇為劉恒分析起占領河南的好處。
劉恒手指輕輕叩打桌麵,麵露沉思。
虎字旗已經拿下了山西和北直隸部分地區一旦攻打河南,明國隻要不傻,一定會選擇拚死反撲。
否則虎字旗拿下河南後,再拿下山東西北邊幾個州府,北直隸將會成為一處死地。
“主公,湖廣不能打。”洪承疇見劉恒不說話,他繼續勸說道,“屬下相信以咱們虎字旗的實力,拿下湖廣不成問題,可拿下了之後,四麵皆敵,想要站穩腳跟沒有那麼容易,而河南就不同了,拿下河南之後,虎字旗各地會連成一片,守禦起來也會輕鬆百倍。”
劉恒長籲一口氣,道:“河南也沒有那麼好拿。”
“打河南要比打湖廣容易的多。”洪承疇說道。
劉恒目光戀戀不舍的從輿圖上湖廣的地方移開,嘴裡說道:“這樣吧,兩個方案讓侍從隊去分析,看一看是打湖廣好,還是先拿下河南更好。”
“主公英明。”洪承疇站起身躬身朝劉恒行禮。
他最怕劉恒一意孤行,堅持己見。
現下劉恒主動退了一步,把事情交給侍從隊去分析,等於主動放棄了攻打湖廣的方案,以侍從隊的能力,最後會確定的方案肯定會選擇攻打河南。
察哈爾大敗的消息,經由草原上各部之間流轉,很快通過科爾沁傳到了偽金。
這一場大戰也確立了虎字旗在草原上強大的地位,已經不是察哈爾部能夠撼動了,這讓越來越多生活在草原上的部族開始動搖,選擇去親近虎字旗。
慕強者是草原上最直白的表現。
偽金表現出強大的時候,生活在科爾沁和周圍的一些部落選擇與偽金結盟,抵擋察哈爾部帶來的壓力。
如今西邊又崛起了一個虎字旗,同樣表現出強大的實力,為了抵禦察哈爾部的吞並,開始尋求虎字旗的庇護。
“這個察哈爾真是廢物,八萬騎兵居然敗給了一支步騎加起來隻有萬人的大軍。”黃台吉嘴裡罵著察哈爾部。
站在下首的範文程說道:“呼圖克圖汗還能拿出八萬鐵騎去對付占領青城的虎字旗,看來察哈爾部當初沒少占得喀爾喀五部的便宜。”
“隻號稱八萬鐵騎,事實上隻有兩萬多。”黃台吉說道。
草原上沒有秘密可言,察哈爾出動多少兵馬,根本瞞不住一直關注著他的科爾沁部。
以科爾沁部和偽金之間的結盟關係,察哈爾部的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被科爾沁部送到盛京,也就是曾經的沈陽。
範文程眉頭輕皺著說道:“兩萬多鐵騎也不少了,虎字旗能夠在草原上正麵擊敗察哈爾部的這兩萬多鐵騎,說明虎字旗的實力很是不弱,是咱們大金想要入主中原的潛在對手。”
“一直以來,本汗確實小看了這個虎字旗,沒想到一個區區商賈之人,居然能夠闖下這麼大一番基業,可惜此人不能為本汗所用。”黃台吉感慨道。
能夠成為大金對手的不多,在他心裡劉恒算是一個,而且排在察哈爾部的林丹巴圖爾的前麵。
虎字旗占據了漠南的土默特草原,大金也有心拿下漠南蒙古,草原已經成為橫在他和劉恒之間的利益之爭。
範文程認同的輕點額首說道:“曆史上像劉恒這樣的商賈屈指可數,此人不除,必成我大金一同天下的畔腳石。”
“範先生有什麼好的辦法教本汗?”黃台吉向範文程詢問。
範文程稍作沉思後,道:“對付此人奴才有上中下三策。”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在黃台吉麵前比劃了一下。
“哪三策?”黃台吉知道讀書人都有這種毛病,總是弄個錦囊或是拿出幾個主意讓人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