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貞慧的話音剛落,方以智立刻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使用火石的那種火銃叫自生火銃。”
“說的不錯,確實是自生火銃。”陳貞慧點點頭。
虎字旗使用燧發銃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明軍與虎字旗打了那麼多仗,早就對虎字旗使用的火器有過了解。
吃虧吃多了,將領們再傻也會關心虎字旗軍中的一些情況,畢竟事關自己的性命和烏紗帽。
冒襄說道:“要是明軍也多裝備一些這種自生火銃,是不是就能解掉虎賊,奪回大明失去的疆域了。”
“不好說。”陳貞慧微微一搖頭。
然而方以智卻開口說道:“依我看就是朝廷上的那些貪官汙吏,才使明軍無法裝備這種自生火銃,要是少了這些奸臣,軍中不僅可以裝備自生火銃,也能裝備更多的炮,不要說解決一個虎賊,就連遼東的那個滿清也能夠一起解決掉。”
皇太極在遼東立國大清之後,女真人也成為了滿族,而滿清之名也隨著範文程兩次來到南京一點點被傳開。
“說得對,朝中奸臣當道,有誌之士卻無法出頭,照這樣下去,大明何時才能恢複江山,又何時才能恢複大明雄風。”冒襄同樣語帶激動的說。
對他們來說,大明之所以誰想欺負就能欺負,不是大明不行,而是朝堂被奸臣把持,這才導致了大明軟弱可欺。
“二位,二位。”陳貞慧嘴裡說道,“咱們不是來看虎賊的使臣嗎?怎麼又討論起朝堂的事情來了。”
強行出言打斷了另外兩個人對朝廷的議論。
雖說他也對朝堂上的情況不滿,但年紀稍長一些的他,還是不願意在酒樓這種地方公然議論朝中的一些大員。
畢竟以後他們還要科舉入仕,朝堂上的某一位大員真要給他們這些士子下絆子,他們再想在科舉上有所成就將會變得困難重重。
“定生兄,你就是太過謹慎了。”冒襄似是責備的埋怨了一句,旋即又道,“聽說虎賊派來的使臣是以前咱們大明的官員?你們知道是誰嗎?”
聞言的方以智笑道:“辟疆就不要考我們了,誰不知道來的人是洪亨九,他曾出任過陝西布政使司參政,朝廷也沒有虧了他,可惜此人腦後有反骨,居然背棄朝廷,投靠了賊寇,簡直就是個背主求榮的鼠輩。”
“是鼠輩不假,不過人家已經是虎賊在山東的巡撫了,也算是封疆大吏,鎮守一方。”陳貞慧五味陳雜的說。
自己父親是萬曆二十三年的進士,曆經多任,好不容易熬到了吏部左侍郎,卻因為魏忠賢的原因被貶黜,直到新帝登基才在南京得了一個都禦史的位置,後來大明遷都南京,才更進一步成為左都禦史。
可以說用了幾十年才坐到了左都禦史的位置。
而洪承疇是萬曆四十四年的進士,足足比他父親晚了二十一年,卻已經是一方封疆大吏了,這讓他這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之人,心中既是羨慕,又對洪承疇的投機帶有一些唾棄。
“就算他是巡撫又如何,待我等登上金榜,日後早晚會強過他,何況他不過是一方賊寇的偽官,如何能與咱們相比。”冒襄一臉不屑的說。
年輕的他正值有誌之年華,不說目空一切,卻也對朝中很多官員都瞧不上,私下裡總和旁人在說,若是他入仕的那一天自會兒騰雲而上。
“說的好,像這種虎賊的偽官,就算是敗給咱們也不要。”方以智同仇敵愾的說道。
聽到兩個人話語的陳貞慧隻是笑了笑。
他這個年紀見到了更多的東西,無法像是眼前二位這樣,仍舊對著未來充滿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