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馬路全是由碎石鋪成,那麼約克士就可以假定這個世界的時代有些落後,他可能會看到一些蒸汽機。
如果全由車馬行龍中,自動出現的路,那麼就可以假設是更為落後的時代,例如中世紀,那他就可以看到那些束腰露胸的貴族小姐和所謂高貴的騎士。
可在一口氣瞬間衝過百米距離的約克士眼裡看來,這是一條由一些瀝青和沙爍亦或者水泥等材料鋪成的一條橫穿過荒野的馬路。
“看來這個世界大概同等於現代,而且還是人類世界。”
約克士看著麵前的馬路心裡鬆了一口氣,踏步走了上去。
“這樣子還行,可以假設是人人都有超凡能力,也可以通過這荒涼的一幕假設是末日的環境。”
對於約克士來說,隻要是人類世界,那麼他就不會那麼孤單。
人是群居動物,他也不例外,就算是學會了享受孤獨,偏於一隅,但也喜歡居住於人類世界。
按照預定的目標,約克士一路順著馬路上走,試圖找到同類存在的痕跡。
同時,他一邊走,一邊觀察之中,又覺得那種怪物和人類共存的環境的猜測可以去掉。
因為,他都單獨行走了這麼久,仍然沒有碰到什麼危險。
甚至一隻怪物都沒有發現。
用早已非人的肉眼和聽覺在加上可以掌控一百米範圍內,形如掃描的立體圖,約克士唯一看到的隻有一群野生動物。
羚羊,老鼠,蛇等等這些常見的野生動物。
“這已經可以去掉末日的猜測了。”
約克士向前看去,視線沿著馬路一直蔓延,最終停在天平線上,仿佛馬路沒有儘頭。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這就是老頭子所說的遊曆?”
感覺到自己可能還要走很遠,約克士頓感無奈。
他做好了所有的一切準備,卻沒有想到一降臨這個異世界,過了這麼久,他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對,還是有一些發現。”
約克士抬頭看向天空,他算是看出來了一點,去掉那一直飄蕩的碎片,明亮的天空看似非常的明亮,可實際上在他的眼裡,明亮的天空則像是蒙了一層模糊的細紗。
前麵還以為是碎片的緣故,可如今看來有些不像,這跟著碎片飄蕩的細紗反而像是一種雲霧繚繞一樣的黑色細紗,不細看差點錯過。
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放棄這個世界可能是末日環境的想法。
總的來說,除了以上這些發現和猜測,約克士再無其它能夠讓他進行思考的新信息。
“繼續走,總會有新的發現。”
約克士盯著前方,一直跟著馬路向前邁步。
雖然馬路的前邊仿佛沒有儘頭,兩邊全是荒草枝節的荒野,但約克士很有耐心。
因為不管怎麼樣,隻要一直跟著馬路走,總會抵達有人居住的地方。
顯然,約克士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開始發現了人類留下的現代垃圾。
塑料瓶,生鏽的鐵皮等等。
這說明,他離自己同類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再走了一段很長的距離,雖然沒有時間,但約克士通過太陽所在的位置,還是能確認現在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
“正南偏西方向,大概是下午三到五點的範圍內。”
此時,約克士已經走到了一個路口,他站在馬路上再次掃了一圈,一丁點的人類影子都沒有發現。
“都已經以四十km/h的速度行走了,還沒走出這地界?這世界到底是有多大……”
約克士搖了搖頭,心裡已經做好準備在荒野過夜的準備。
還好,他本身就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一個月都沒有什麼感覺,甚至連季節的冷熱都沒有多大的體會。
所以在荒野過夜,以天為被地為床,他倒是沒有多大的心理抵觸。
然而,就在打算減慢速度準備在荒野中過夜,約克士的雙目卻是一亮,朝右邊的方向看去。
“終於有人了!”
在他腦海裡的百米範圍立體圖中,一輛簡陋的皮卡正衝進他的立體圖當中。
而裡麵正坐著一個中年女人。
隻是讓他眉眼微挑的是,這個中年女人麵容瘦峭,皺紋縱橫交錯,嘴唇緊閉,線條銳利而不苟言笑,顯露出歲月的痕跡和生活的坎坷的同時,還帶著一種一絲冷冽和警惕,讓人敬而遠之。
就這麼一副冰冷,不苟言笑的樣子,讓約克士感覺這一趟的搭順風車,可能會失敗。
“可也不能不試一試了,萬一人隻是表麵而已。”
約克士開始露出以往當神父時的那副慈悲為懷的微笑,往後退到馬路邊緣上,往前伸出右手,隨即豎起了大拇指。
在這期間,簡陋的皮卡車已經肉眼可見,距離越來越近。
約克士能看到的是,坐在車裡的中年女人似乎看了還認真端詳了他這麼一眼。
僅僅就這麼一眼,簡陋的皮卡車在他那慈悲為懷的微笑,朝著前麵揚長而去,連停頓都沒有停頓過。
“唉,這人心啊,怎麼這麼冰冷。”
約克士向左看著簡陋的皮卡車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地的漫天灰塵,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他知道隻要跟著車屁股後麵走,就能找到人的群居地。
這對他來說,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他也理解中年女人的做法,要擱他在前世,在這荒野之中有人想要搭他的順風車,他理都不會理,甚至看都不會看一眼,生怕惹到事。
誰知道這搭的是殺人魔還是什麼逃犯。
所以,約克士一臉淡定的收回右手,開始轉移方向朝著皮卡車離開的方向走去。
可令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他還沒走出幾步,本來已經衝出百米立體圖範圍的簡陋皮卡車,又重新衝進百米立體圖的範圍,重新返了回來。
“這是……良心發現了?”
約克士看著麵前乘著一地灰塵出現在眼裡的簡陋皮卡車,下意識停步。
他並沒有猜錯,簡陋的皮卡車特意停在他的麵前。
坐在駕駛座上的中年女人則是看了一眼他的挎包和漆黑的長袍,像是辨認著什麼。
“上車。”
冰冷的聲音從她嘴裡而出。
約克士收起心裡所想,點了點頭,在女人的注視下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等他關門之後,中年女人才開始控著簡陋的皮卡車原地重新轉移了方向,在騰起的灰塵中再次重新出發。
她沒有說話,倒是約克士心裡有點好奇,因為中年女人似乎知道了他的身份,神父的身份。
瞥了一眼車載後視鏡,約克士能發現後座上放著一個舊的挎包。
“謝謝你同意讓我搭個便車,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約克士看了一眼中年女人道。
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東西。
“你以前是個牧師?”
然而中年女人卻是說出讓他感覺到意外的話。
“伱還沒有放棄這個無用的身份?”
約克士默不可聞的眯了眯雙眼,直接順著中年女人的話走下去:“我為什麼要放棄?”
中年女人在這句話下沉默了一下,最後隻有一句話。
“哦,上帝和教會已經死亡的時代,竟然還能有這麼虔誠的牧師出現。”
說著,中年女人看向他,眼底深處有著他看不懂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