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少了一個同誌。”
兩鬢斑白，已經有快六十之齡的馬科斯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卻迎來了一位傳說中的神父，說吧，說說你們對錄像的看法。”
說著，馬科斯掃了一圈沉默的同僚：“或者說你們願意相信米爾塔的話，脫掉這身製服，成為教會裡的神職人員。”
語氣越來越低。
“米爾塔說過，這位傳說中的神父想要讓教會重現於人世間，想讓人們重新擁有信仰，也想讓我們成為真正的神職人員……”
這話一出，全場的呼吸聲再次進入同一頻率。
沉默再次持續。
最終隻有馬科斯身邊，同樣兩鬢斑白，黑發夾雜白發的同齡人當先開口。
“上帝終於把目光停留在這片萬惡的土地上，我覺得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否則這個世界真的就要亡了。”
有了第一個人表明真正的想法，其餘人也開始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附議，我們死的人太多，不能再繼續死下去了。”
“我附議，我相信米爾塔的話，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這位傳說中的約克士神父可能就是曆史中所記載的那些聖者。”
“我附議，我們一直都在祈禱，渴求上帝憐憫一下這世界的人類，看來上帝終於聽到了我們的願望……”
“我附議，結合所有反饋回來的消息，再加上米爾塔傳來的錄像，這位神父的身份根本沒有可以懷疑的點。”
“我附議，難道我們還有彆的辦法嗎？”
“我附議……”
“我附議……”
所有人，在場的十五人呈現出一種壓倒性的局勢。
沒有誰，說出煞風景的話。
馬科斯抿了抿嘴，他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
因為他們這些清潔師已經渴求良久，縱然教會已經死亡，上帝已經拋棄，但他們還是在天天祈禱。
希望哪一天會像曆史所記載的那一天那樣，全世界因為惡魔瀕臨滅絕，突然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力挽狂瀾帶領著所有人取得了勝利。
想到這，馬科斯忍不住輕吐了一口氣。
曆史雖然斷層，但他也知道一些事情，心裡有種怒氣，又有些不齒。
教會的滅亡全是一些傻逼造成。
那些該死的人渣就該墮入深淵，永不超生。
“馬科斯，伱呢。”
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繚亂的思緒。
馬科斯猛然驚醒，他發現所有人已經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附議，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一如曆史上我們的祖先。”
馬科斯臉上變得認真至極：“他們沒有錯過，所以全世界才會得救，那我們也不能錯過這次的機會！”
說著，馬科斯雙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如果官方或者誰想要阻止我們脫離，那我們就讓他們去死！我們經過了何等殘酷的戰鬥，可不是不願意動手的人。”
所有人皆是默契的點了點頭。
之前首先表達看法的人，臉上出現嘲諷。
“主導權在於我們，被民眾依靠的人是我們，這世界的信仰從未消失。”
說著，他雙眼有些發紅，狠狠拍向桌麵，引發出很大的動靜：“我們終於等來了帶領之人，我要回我的家鄉跟我的曾祖父，祖父，爺爺，跟我的父親說一聲，
上帝還沒有拋棄我們！”
這話一出，有一個是一個，雙眼皆是通紅。
“我也要回去！”
“我也是！”
“還有我！”
“……”
馬科斯笑了笑，他溫和笑道：“都回去，我會給你們批假條。”
說著，他看樣子沒有什麼變化，但聲音早已抖顫。
“還好，我的家在這裡，否則我也會跟你們一樣長途跋涉回去一趟。”
所有人看向這位已經和惡魔鬥爭了幾十年，曾經拯救過上萬人，清潔師群體的領導者之一的馬科斯。
“散會！離開！”
馬科斯溫和笑道。
“還有回歸！”
伴隨這句話落下，全世界暗潮洶湧。
在貝爾斯特市裡沒有人知道的是，除了家在本市的清潔師，所有清潔師都早已悄然離開貝爾斯特市，行走在生死前線上，多年之後重返自己的家鄉。
一時之間，被民眾們命名為拯救的大樓，隻剩下馬科斯這個領導者。
“呼，總算能放下這個擔子了。”
馬科斯站在辦公室裡，看著鏡子上麵令他有些陌生的自己，摸了摸斑白的兩鬢，摸了摸早已全白的頭發，忍不住露出異常輕鬆的笑容。
他其實是第一個接受米爾塔傳來信息的人。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感受，隻有憤怒，因為他那時早已絕望，並不信米爾塔說的話。
甚至想要領人衝過去把這個欺騙米爾塔的假神父給滅了。
結果麥克爾亨尼的死亡，當地警察局的反饋和作保，再加上米爾塔傳來的錄像。
他第一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為那一天自己差點衝動的行為而懺悔。
“還好沒有衝動。”
馬科斯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看了一眼鏡子上身穿製服的自己，做了最後的告彆。
隨後把身上的製服，包括外套全部脫了下來，一一疊好，放在辦公桌上。
隻留下自己的衣服的馬科斯，掃了一圈已經整理好的辦公室，眼裡全是回憶之色。
他道了一聲：“辛苦了。”
聲音伴隨著哢嚓聲消失，馬科斯好好關上了門，走出辦公室來到外麵的大廳。
這裡的布局其實和普通的辦公區差不多。
和以前非常雜亂，沒有整理的樣子相比，現在顯得非常的乾淨，仿佛像是第一次搬遷到這裡的時候。
唯一多出來的是，桌麵上放著能象征清潔師的工作製服，包括背包，工作鞋，還有證件。
每一張桌子上都有。
“這幫家夥看來真的是……”
馬科斯失笑了一下，慢步朝著外麵走去。
他又豈是不是這樣。
“我也回去跟父親說一聲吧，
上帝沒有拋棄……
曆史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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