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沒吭聲,瑟瑟也沒再說什麼。
她喜歡一切賞心悅目的事物,誇讚他的話也是有感而發,陸衡的皮相生得好,她自然就想多看幾眼,就像見到路邊開的極好的花,她也會將目光停留。
瑟瑟在說這話時是帶著全然的欣賞,可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一個女子對男子說出這話便會讓人覺得她輕浮,再一細想又能品出其中暗含的挑逗意味。
難得的是兩個人竟然都沒想歪。
此時在瑟瑟的眼裡,陸衡固然秀色可餐,但著實比不上一隻香噴噴的雞腿來的實惠。
前者她就是看上一百眼,肚子照樣餓的咕咕叫,後者卻是可以實打實的填飽她的肚子。
而陸衡大約是被瑟瑟折騰夠了,對她的容忍度直線上升。
之前護著瑟瑟逃避追殺時抱著她,還能說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而後來的接觸可就大大超出了應有的界限。
幾次被瑟瑟氣到青筋直跳,陸衡連君子風度都欠奉了。
當天晚上,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瑟瑟終於吃上了東西――一條沒滋沒味還烤焦了的魚。
天黑之後,山間的氣溫驟降,陸衡找了一些枯草和乾柴點燃了一堆火。
魚是陸衡摸黑從湖裡捉的,費了不少工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把穿好的魚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瑟瑟坐在旁邊眼巴巴的瞅著,等著吃東西的時候格外的乖巧。
片刻之後,烤魚的香味飄了出來。
瑟瑟期待良久,等她從陸衡的手裡接過來,小心的咬了一口,當即皺起了眉頭。
她一邊將烤焦的魚肉摘掉一邊對陸衡幽怨的說了一句,“陸大人果然是遵循君子遠庖廚的古訓。”
就這手藝,怕不是要把人毒死!
旁邊斜斜地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在瑟瑟手裡的樹枝上,往外抽了一下,他溫和的笑道:“不想吃可以餓著。”
不光瑟瑟沒吃過苦,陸衡也同樣如此,出身大族的他,走到哪裡都有人費心巴力的討好,那些人或有求於他,或因他身後的家族攀附他,無論那種緣由,都使得陸衡的身邊會圍上一堆人,這些人絞儘腦汁的揣測他的想法,很多事不用他多說,隻要透露點意思,立馬就有人替他辦的妥妥當當。
哪會有機會讓他親自去下河摸魚,更遑論動手烤魚了。
總而言之,這確實是陸衡第一次做這種事,可那個乾等著吃的人居然還挑上了。
瑟瑟攥緊手中的樹枝,烏黑的眼眸看過去,柔聲道:“我還要吃呢。”
陸衡收回了手,解決掉自己手裡的那條魚,便坐在火堆前沉思。
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如何走。
沒一會兒旁邊傳來細微的動靜,陸衡沒理會她,等她越來越近時,他才抬起手裡的一截木枝擋了過去。
“做什麼?”
瑟瑟推開戳在自己肩膀上的木枝,無辜的看著他道:“我想和大人說說話呀。”
陸衡眯著眼瞧她。
顯然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瑟瑟見他不作聲,就又往他的身邊挪了一下。
“有什麼話,就在那兒說。”
“可我想離大人近一些。”
“近一些?”陸衡挑了挑眉,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火光晃動,瑟瑟微微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
“男女授受不親,沈姑娘想離在下多近?”